好好一隻野貓,怎麼做了母貓,整個人嘰嘰歪歪起來了呢?比如她,趙壘遠在千里,她也從不多說個什麼。這種事靠像馮遇老婆那樣地管,怎麼可能管得過來?一切靠他自覺。心中即使有什麼不美聯想,只要沒有證據,眼開眼閉。還能怎樣?但想到時候,許半夏還是在心裡嘆了口氣。工廠還在新建,她還離不開這裡。等以後順利投產,方方面面理順,她就有時間經常往北方跑了。
心中鬱悶,見高辛夷還是傻坐著,只得她自己動手打電話。約阿騎,一口答應。想來阿騎即使有事,只要不是十萬火急,她一招呼也會順延。再給高躍進,先是秘書接的手機。許半夏只說了句:“告訴高總,許半夏約他吃飯,很要緊事。如果他沒時間,飯後喝咖啡。”
那秘書現在很知道許半夏與高躍進的友好關係,想來很快通知了高躍進。過一會兒高躍進來電,問道:“什麼事那麼要緊?明後天行不行?”
許半夏簡單地道:“運輸公司的事。需要你拍板。”
高辛夷忽然湊過來,對著話筒大喊:“不要你的錢了,我們的公司不要做大。”
許半夏的耳朵差點被高辛夷震聾,忙把話筒交給她,抱手坐到一邊。高躍進在電話那端嚇了一跳,道:“幹什麼?不是挺好的嗎?才開始怎麼就要結束了呢?”心裡一邊想到,怪不得許半夏要求今晚吃飯,看來是辛夷吵到她那裡去了,她搬出他這個始作俑者做盾牌。
高辛夷有點氣急,道:“公司大了,我反而管不著了,還得聽別人指手畫腳,搞得我一點面子都沒有。而且錢多有什麼好?男人錢一多就變壞。現在公司有外人管著,阿騎閒下來還能做什麼好事?我不要你的錢,就是不要你的錢,你把錢抽回去。”
許半夏旁邊聽著愣住,沒想到高辛夷除了被小蘇管得慌,還有其他考慮。抬眼,卻見阿騎站在門口,一臉尷尬。許半夏與他心意相通,知道阿騎不是個太合格的丈夫,婚前不說,婚後與些三陪摟摟抱抱難免。他與那些朋友混一起,能孤傲到哪裡去?阿騎進來,坐到沙發上面。許半夏問他:“小蘇管得很嚴?野貓說你很不愉快。阿騎,有什麼心事,你跟我直說,我們多年兄弟,你還用瞞我?”
阿騎看看正對著電話狂喊“不要錢就是不要錢”的高辛夷,猶豫了一下,才道:“胖子,我知道你和野貓爸都是為我們好。但是你想想,賺錢幹什麼?我不想像裘畢正那樣做太上皇帝,我現在在運輸公司沒法做事,做出來的都與什麼鬼規程有衝突,心裡很悶。人不開心,賺了錢有什麼意思?”
許半夏想了想,道:“規程是我們一起最後敲定的,已經捨棄很多不現實的部分,還不行嗎?可以改啊。這種東西還不都得慢慢琢磨。”
阿騎又是猶豫,一臉為難,很久才道:“胖子,我們運輸公司都是老粗,兄弟上下一夥兒。緊的時候大家可以不睡覺把任務完成,靠的都是兄弟感情。你看現在小蘇管得大家束手束腳,想多幹都不行,全公司上下血性都沒了。看著大家滿身怨氣,我也是不痛快。與其都不痛快,還不如不要擴大公司,否則做人圖的是什麼呢?”
許半夏看著阿騎不語。當初她想過這個問題,一群江湖人,怎樣才可以有效約束起來,會不會有不良反彈。原本想的是阿騎可以起到上行下效的作用,沒想到阿騎自己先豎起造反大旗。如果阿騎也是反對,那麼,以後的脫胎換骨工作還真難以進行了。她可以自己上陣代替小蘇發號施令,諒那幫司機也不會不聽。但是那樣違逆兄弟意願,強扭得兄弟心生不快,久而久之,難說,兄弟會不會離心離德。她沉默很久,才道:“阿騎,你真這麼想?不是一時氣話?想明白了?”
阿騎點頭,幾乎與高辛夷同時道:“不要擴大。”阿騎又多說了一句,“我還是想按著自己的步子擴大。”
許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