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識繪從未設想過這個角度,睜大了雙眼。
沈若臻道:“你是掌舵的人,船要按照你制定的路線航行。你要打造漂亮的框架,不是把你自己侷限在框架裡。”
楚識繪記住了這句話,她明白沈若臻做了決定就不會改變,頓時湧起一股失落。
兄妹二人落後很長一段路,繼續往前走,沈若臻抬起左手,一點點摘下了環在食指的瑪瑙戒指。
戴了許多年,他消瘦時戒圈略松,勞碌至深夜手指發脹,又有些緊,如今褪下來,指根處留下一圈雪白的淡痕。
沈若臻說:“小妹,這枚戒指送給你。”
楚識繪愣道:“你從沒摘下過,一定很寶貝,要送給我嗎?”
沈若臻豁達地說:“我這個當哥哥的沒什麼能送,不嫌棄就當作紀念。”
楚識繪接入掌心,小心翼翼地觸控瑪瑙上雕刻的圖案,說:“銜著月桂的雄鷹,我會好好儲存的。”
沈若臻忽然道:“其實就那麼大一塊瑪瑙,細節有限,不能料定就是雄鷹。”
楚識繪疑惑地問:“哥,什麼意思?”
沈若臻勉勵她,祝福她,亦作回答:“血性和勝利,不分雌雄。”
渾身已無舊物,踏出墓園,沈若臻回頭看了一眼門牌上的“遠思”二字。
1945年初春的寒夜他永遠不會忘記,而以後的路,他會走得更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