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身邊的確有個漂亮的女人。
【“被發現了啊。還是美女呢。……大美女。”】
忍足刻意壓低著嗓音,蠱惑力十足的聲線,還特意在“大”字加強了咬字。
原來他並非是在說笑。
那的確是,風姿卓越,慵懶的氣質和他如出一轍的“大”美女。
菅野一下子覺得有股寒意凍徹心扉。
那個女人就叫月禾嗎?爸爸剛才和她呆在一起嗎?難怪她看起來如此眼熟,和忍足侑士那個傢伙的腔調簡直就是一模一樣……是啊,忍足剛才不也跟高橋醫生提到了月禾那個名字嗎……?
所有的事情都開始混亂起來,她有些發懵,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也許不動聲色才是唯一的方法。
“你們……沒事吧?”菅野志和的聲音似是慌張。過了會兒,又開口裝作不經意地問道,“晴天,你剛剛說什麼忍足?”
聽出父親口氣的不對,她皺了下眉頭,老實答道:“看到同學了而已,他叫忍足侑士。”
菅野志和應了聲,車子又往前開了一段路,他摁下了CD播放鍵。
緩緩流淌的音樂於她而言相當熟悉,德彪西的Arabesque No。1。
“老爸,你怎麼會想到聽這個呀?”
她隨口問了句,瞥向後視鏡時,卻發現菅野志和眼底飛速閃過的一縷不自然,“哦,只是翻出來聽一下而已”。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
騙人……車裡所有的CD都是她買的,這張專輯不是她的。
老爸以前從來都不太愛聽德彪西。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熱衷於古典音樂的他,唯獨對於德彪西採取了冷漠的態度。
“姐姐,你看這個就是月禾阿姨送我們的鈴蘭花!”彌月完全沒有感覺到晴天情緒的變化,只是很開心的像是獻寶一樣舉起掛在脖子上的白色鈴蘭花吊墜,“是不是很漂亮呀。”
“嗯,很……很漂亮。”
鈴蘭花。為什麼什麼都和那個女人有關係呢?
曾經那種不安的感覺再度侵犯而來。
湍急的暗湧往往比驚天海浪更加讓人心慌。
。
回到家中,廚房裡老媽正在熱火朝天地炒菜燒飯,家裡終於又恢復了幾個星期前那麼溫馨而舒適的環境。
菅野晴天原本還想問清楚一些問題,比如那個女人究竟是不是姓忍足,究竟是不是在童年時代見過,可是終究在看到母親洋溢著安心笑容的臉龐時把話重新嚥了下去。
她能夠敏銳地捕捉到菅野玲心情一絲一毫的波動。
她也明白,有些話,不該是她問出口的。
吃完了飯,老爸按照慣例被派去去洗碗,菅野也就跟著進了廚房。一邊擦拭著他洗好的瓷碗,一邊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問道:“老爸,家裡的相簿都放在哪裡了啊?”
“怎麼想到問這個?”菅野志和見她踮著腳尖把碗放在櫥櫃裡最高的一格上,連忙走上前從她手裡接過。
“也沒什麼。”她抿了抿嘴唇,“只是想看看小時候的照片嘛。”說罷還裝作撒嬌似的伸手去抓老爸的袖子。
父親在很早以前是主修醫科,媽媽也曾經無意提起過他在當外科醫生時候甚至獲得了忍足醫療機構的榮譽證書。只是在四歲那年父母的大吵一架之後,一家人便匆匆離開了大阪去了京都。
菅野志和無奈而笑,“早點說就幫你從京都帶過來了。家裡只有加夜和彌月小時候的照片,你要不要看?”
生怕被父親察覺出什麼,她依舊裝作開心的模樣點點頭。
看著他拉開廚房的門往外走去的背影,晴天的笑容無聲無息地消退而去。不知道為什麼,橘黃色的溫馨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