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機械地張合著嘴唇,茫然的思緒漂浮在空中,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些什麼,反正言語就是這樣傾瀉而出,帶著她滿腔的委屈和不甘。
菅野晴天,你不要哭。不要哭。
不就是去英國嗎,有什麼好去的。以後長大了就有的是機會。菅野晴天,你不要不甘心。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本來,競爭裡就會有落敗的人。這次終於輪到她了,那也不過是風水輪流轉,人不可能永遠站在勝利者的地位的。輸在感情上已經是輸,還不如輸得痛痛快快,把所有東西都輸得一乾二淨算了。
本來就生活就已經是亂七八糟顛三倒四,如今再怎麼混亂也不過是亂上加亂,她根本就無所謂。只不過,就是沒想到,原來到了最後,爭取了那麼久、真正失去了很多很多東西的人,會是她菅野晴天罷了。
下午的最後一節課是全年級一起上的體育課。菅野收拾了東西,然後跟著小池一起往操場走去。
只是下樓梯的時候,她看到了齋藤真希從走廊那裡拐彎著過來。想了想,她還是抬手跟真希打招呼。
真希抬眼一看見她,就立刻做了個手勢讓她等自己。
菅野咬了下唇,她不想讓小池百合子和齋藤真希兩個人同時出現在自己的身邊,便開口:“百合子,你先走吧。我等真希。”
小池點點頭應了聲:“好。不過別遲到了。”
“嗯,我知道的。”
等了沒一會兒,真希便又出現了。只是,她的手背在身後,走得也很不急不緩。
“小池同學走了嗎?”她探著頭往左右看了看。
人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現在樓梯上空空蕩蕩的就只剩下她們兩個人。
菅野回答道:“我讓她先走了。”
“這樣啊。”真希微微笑起來,一如當時模樣,就連略顯平淡的五官也變得溫婉動人起來。她像是感慨一樣,卻又彷彿帶著試探性地說道,“好像到了高中,我們倆呆在一起的時間就越來越短了。”
“嗯。”菅野不願意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問道,“有事情嗎?”
“原來沒有事情就不能找你了嗎?”真希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挑了挑眉毛,“對啊,到了高中以後,好像每次我來找你,你都會問我有什麼事情。”
說著,齋藤真希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明亮得像
是刀的銳利鋒芒,透著寒意逼人,讓她忍不住就要哆嗦。這種感覺以前幾次和真希說話的時候也有過,可是從來沒有這麼明顯,也從來沒有讓她如此不寒而慄過。
到底是齋藤真希變了,還是菅野晴天變了呢?或許都變了很多吧,她們已經那麼長時間不呆在一起,失去了朝夕相處的前提條件,而她們之間僅有的話題也慢慢地成了她們心中各自的傷口,日積月累下來,原本的熟悉也會被強烈的陌生感所代替。
“不過,也真是沒想到,晴天到了高中,人緣就變好了呢。”
儘管一直竭力保持著心平氣和的心態,菅野聽到這話,臉色卻不禁微微一變。
人緣那兩個字,一直都是三年來她心底隱隱發疼的原點。曾經似乎是森川肅下挑起的那一場孤立,始終是她無法鼓起勇氣去料理的痛楚。她只能藉助著時間來溫柔地撫摸這樣一塊血肉模糊般的疤,試圖用這樣緩慢而消極的方法讓自己釋懷。
“真的呢。晴天,你看你和小池百合子、菊丸英二、乾貞治、大石秀一郎他們的關係都很好,連以前班裡的森川肅下都是。”
齋藤看著窗外,輕聲慢語地說著這些意義不明的話,口吻輕柔得就好像是在講故事一樣,眼波溫和,她忽然又看向菅野,笑得有點挑釁意味:“晴天很容易就能有很多朋友。就連冰帝的跡部也不例外,雖然看起來你們好像是互看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