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幾句話,恐怕冰帝的形象都要被你給抹黑了。”忍足輕笑著開口,聲音帶著菅野所熟悉的關西腔。他的目光卻涼得沒有一絲笑意,他似乎是輕嘆了聲,表情又變得似笑非笑地看向菅野。
菅野被他看得沒來由的心裡一慌。記憶裡極力搜尋著有關於忍足侑士的所有資訊,但是她卻確信了自己不曾見過這人,可是莫名地覺得親切溫暖。
“菅野。”手冢終於說話,“阿桃,你們過來。”
她垂著視線不敢看他,只是和桃城一起默默地走到青學的隊伍裡,一靠近他就覺得眼前被一片霧氣所覆蓋,微微眨下眼睛,那霧氣就變成了水掉下來。
“那麼,跡部,我們先走了。”聽見他有禮貌地跟著跡部在交談,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兩隊人分別走了不同的方向回校。
“吶,晴天,你一向不太愛看網球比賽的,今天怎麼會來?”不二週助始終是眯著眼睛的溫柔笑臉。他叫誰都是直接稱呼名,只是他笑得如此燦爛而不會讓人覺得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不二和她一起走在隊伍的最後,跟她聊了幾句卻發現菅野完全是心不在焉。
“手冢他……嚴重嗎?”走了幾步,她才輕聲問道。
從來都對網球沒什麼興趣,可是昨天看見了手冢很嚴肅而凝重地在紙上寫著“目標:全國大賽”幾個字,她才打定主意來替青學加油。如果知道會是這樣慘烈的結局,她寧願不要看這一場“最好的比賽”。
不二依然笑笑,但是菅野看的分明,他向來帶著明快笑容的嘴角有一瞬間僵硬的弧度。
她擔心地瞥了一眼走在前頭的手冢國光,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話。
不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推推她的肩膀,彎著嘴角說:“晴天,過去吧。”
菅野走到手冢邊上,侷促不安,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生怕手冢國光的回答會是犀利而讓人心疼的,只是死咬著嘴唇不開口。
“我沒事。”手冢先打破了沉默,低聲說道。
你不能有事。她在心底回答。眼淚卻先一步代替她說話,一哭就是一發不可收拾。
“我沒事。”他似是不安,重複著沉聲安慰道。
她費力地笑笑,抬手去揉了揉眼角:“我知道……你,別讓大家擔心就好。”
又走了幾步,手冢忽然悶聲開口:“你不要針對跡部,他沒做錯。”不甘心的口吻讓他的聲音聽起來像個小孩子,似乎是在極力地對她解釋。
“誰都不想要在這麼關鍵的時候落敗,他這樣做……”
聽著他竟然在為自己的對手辯解,菅野苦澀地笑了起來,你這個傢伙……可是她只能抿著嘴目不轉睛地看著手冢的臉,眉目依舊沉靜,只是他的手臂每次有一個細微的動作,他都會輕輕皺一下眉頭,似乎是在忍痛。
菅野用力攥著拳頭,按耐著心底異樣的情緒低聲打斷他的話:“跡部君怎麼樣……都和我沒關係。”
“那你剛才……”他的話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說下去。
剛才嗎?難道你要讓我聽著那個女生詆譭你而我始終無動於衷嗎?
她別開視線:“那……是我不對。”
本來嘴就長在穴戶留美的身上,愛怎麼說都不關菅野晴天幾毛錢的事情。她衝上去就要扇別人耳光固然就是她的錯誤。但是即使是事後,仗著家裡權勢的刁蠻大小姐告狀告到了石田校長那裡,她依然是倔強地揚著頭冷笑著說“我拒絕道歉”。
又是沉默著走過一段路,手冢剛開口說了一個“你”字,她就再也忍不住,像是耍無賴起那樣往地上一蹲,把臉埋在了手掌裡痛哭出聲。
“我不知道……手冢,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現在很難過!!我很難過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