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我是冤枉的嗎?”伊林問,說不定對方也有類似的遭遇!
“當然,伊夫堡裡關著的沒有幾個真正的罪犯,倒是那些真正有罪的人還在外面逍遙。”
“謝謝你,只有你肯相信我。”
“你的家人呢?他們也幫不了你嗎?”
“我……失去記憶了,”伊林為自己找了個萬能的藉口,“連自己的身份都想不起來,所以才被他們這麼輕易地陷害。”
隔壁的人陷入沉默,他的名字叫愛德蒙·唐太斯。唐太斯有著一頭濃密的黑髮,蒼白削瘦的臉龐上一雙漂亮的黑色眼眸即使在黑暗裡也總是閃著淡淡的光芒。聽了伊林的話,他想到法利亞神甫教過他:人在受刺激或者受重創的時候,是有可能失去記憶的,他對這個女孩兒泛起惺惺相惜的同情。隨即,她的聲音又讓他想起了他的未婚妻梅塞苔絲,他離開她時,她也是這樣的年紀,現在她又在做什麼呢?
“你叫什麼名字?”伊林問,雖然認識才短短的幾分鐘,對方已經給她一種可以信賴的感覺。
“他們現在叫我34號。”唐太斯閉上眼睛,想到將來也許會死在監獄,他寧可不要留下自己的名字。
“34號。我是38號……”伊林下了很大決心報出自己的房號,38和007差不多,都是數字,沒什麼丟人的!
“你從哪裡來的?”唐太斯問,明明知道對方失憶了,仍然抱著一線希望,也許能從她那裡聽到點故鄉的情況。
“我不太確定,那是一個海濱城市,我從碼頭上船,越過一個小島到達了這裡。”
“島上是不是有一座燈塔?”唐太斯激動的問。
“沒錯。”
“那你一定是從馬賽來的!天啊,真想知道我的老父親怎麼樣了,要是你見過他就好了,可是,那不可能……”
“對不起……”伊林感受到34號的激動。
“不,不,不是你的錯,我只是太思念親人。”唐太斯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我聽到獄卒的腳步了,我們一會兒再說。”長久的牢獄生活讓他的聽力異常的敏銳,他能知道牆上的那條裂縫也歸功於這些坐牢的日子,他能記住房間裡每一塊石磚的形狀,就差給它們取名字了。
伊林不再說話,獄卒確實來了,他開啟伊林的門,給她送來了一張床單和一件囚服。獄卒走後,隔壁一直都沒有再傳來聲音,伊林也沒敢去叫34號。晚上,門下的小門被開啟,一隻手送進晚飯又把門關好。伊林捧起飯盆到桌子上,盆裡是一些混合在一起的燴菜和一個硬麵包。她已經餓了一天,雖然食物發著酸溜溜的味道,她仍皺著鼻子吃了一些。
“38號?”牆角傳來輕輕的叫聲。
伊林一直在等這個聲音,她趕快放下飯盤拎著裙子跑過去,“我在,34號~”
唐太斯吃過飯就迫不及待地來和新鄰居說話了,“他們給你送吃的了?”
“是的,一個麵包,一點菜。”
“每個人的伙食都是一樣的。他們不會因為你的表現好給你加餐,但是如果你惹了麻煩,就會餓你幾天。”
“34號,你在這裡多久了?”聽起來好像很有經驗的樣子。
“十年左右了。”
“這麼久了……”伊林說,她覺得自己呆一年就會瘋掉。
“是啊。”唐太斯說,“我要做些私人的事情,晚點再來找你好嗎?”
“好的~”伊林想,一個犯人在監獄裡還做什麼“私人”的事情?突然她臉紅了,不會是解決“某方面”的問題吧?
唐太斯輕輕挪開床,露出後面的地道,他要去找法利亞神甫,告訴他新鄰居的事情。法利亞神甫的牢房在他的走廊對面,他是一位義大利神甫,曾經是紅衣主教的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