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雖然是熱天,蘇頌身上還是蓋著一條毛毯,旁邊的風扇開著最低檔,有氣無力的轉著,熱得蘇頌的眉毛都浸溼了,越顯得像潑了墨的遠山,襯著一張粉白粉白的臉蛋像剛蒸熟的小包子。
蘇媽媽溫柔擦了擦蘇頌額頭上的汗,拿起床腳的蒲扇給他輕輕地扇起風來,有了這股涼風,蘇頌皺著的眉毛不自覺得鬆開,輕輕地舔了舔嘴唇,嘟嘟囔囔的說起了夢話:“京口瓜洲一水間,鐘山只隔數重山。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
這小子竟然做夢還在背古詩!蘇媽媽也是醉了,好笑又心疼的看著兒子,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小臉蛋,“媽媽的小寶貝。”
扇了一會兒風,蘇媽媽也是忍不住打了個呵欠,臨走前,看了一眼蘇頌又開始出汗的臉,想了想,還是狠心的沒有幫他把電風扇調高一個檔。
第二天早上,蘇頌提早了半個小時就起床了,為免被蘇媽媽發現,窩在床上無聲的背誦古詩。
到七點的時候,他放下手裡的書,打了個呵欠,看來一下子生物鐘還是有點改不過來,只不過起早了半個小時也困。
吃過早飯之後,蘇秀嵐見兒子又要回臥室看書,終於開始擔心了,“你不要把自己逼得太死,考上附中已經證明你很優秀了,適當地出去玩一玩,別老悶在家裡。”
蘇頌乖乖的點頭,表示會將母上大人的旨意貫徹到底,結果目送著蘇秀嵐出門之後,他去冰箱拿了一盤荔枝,優哉遊哉的又回了臥室,繼續啃書!
出去跟小男孩玩泥巴什麼的,他真的沒有這個閒情逸致= =
大概十點鐘的時候,家裡的電話鈴響了。
蘇頌伸著懶腰從書桌上坐起來,慢悠悠的走到臥室,接起了電話。
“喂?”
“好你個肉鬆餅,怎麼才接電話啊!”電話那頭的聲音跟小炮仗一樣,噼裡啪啦的,把蘇頌炸了個正著。
愣了好一會兒,蘇頌都沒猜出這個人是誰。不過倒是記起了小學時候他有過這麼一個“肉鬆餅”的外號,還是他的名字諧音是“酥鬆”,學習這個詞的時候,語文老師特地舉了個“酥鬆可口的肉鬆餅”的例子。底下一幫小學生指著他笑,從此之後,他就得了個肉鬆餅的外號了。
回想起來,蘇頌不禁感嘆,原來他還有這麼萌萌噠的一段歲月啊。
“你是?”沉默了許久,蘇頌實在想不起來,只好開口問對方的名字,出口之後還覺得挺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那邊也沉默了,估計是被打擊的不輕,過了好一段時間小炮仗才顫顫巍巍的開口,聲音帶著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情無義無理取鬧的委屈,“我陶海啊!才多久你就不記得我了!?”
“沒有,我跟你開玩笑的。”蘇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謊,稍稍挽回了一點小炮仗的自尊心。
“真噠?”
“騙你幹嗎?你找我幹什麼?”
那邊又沉默了,過了一會兒見蘇頌沒搭理他才委委屈屈的開口:“我從海南迴來了,還給你帶了一個特別與眾不同的禮物,第一個就打電話給你。”
潛臺詞是,你居然這麼冷淡的對我,簡直就是個渣男!
蘇頌囧了一會兒,放柔了聲音,“謝謝你啊。”
“沒事兒,我們是好兄弟嘛!”小炮仗起死回生,一下子就歡快起來了,“出來玩不?”
猶豫了一會兒,蘇頌說:“不了,我還要複習準備附中的分班考試。”
陶海怪叫一聲,“你考上附中啦?真不愧是我陶海的朋友,三小的尖子生!”
蘇頌=_=:少年,你的前後順序是不是不太對?
“你猜我考上哪裡了?”陶海又神秘兮兮的問他。
蘇頌想都沒想,“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