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清緣由後，龍躍噢了一聲，低著頭把剛鎖上的門又給開啟了。他家的門鎖是很老舊的秤砣鎖，開啟之後還得往旁邊一推，由於生鏽了的緣故，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

龍躍默默地把蘇頌放進來，開啟門口的燈，“不用換鞋。”

蘇頌跟在他後面進來，好奇的環顧一週之後，視線就落到了龍躍臉上。

他第一次從生活中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家徒四壁。

單間帶廚衛，四面光禿禿的牆，一件像樣點的傢俱都沒有，被褥捲起來放在牆角，晚上睡覺的時候攤開就能睡。

現在的天冷的很，睡在地板上，即使隔著一層褥子都能想象到涼氣嗖嗖的往裡頭鑽。時間長了，對身體肯定不好。

龍躍十分光棍的摸了摸腦袋，“那啥……書都堆在箱子裡，你要拿就自己去找吧。”

聲音聽上去挺自然的，但仔細看一向張揚跋扈的臉卻悄悄地染上了一層薄紅。

他有點兒不好意思，蘇頌是除了何珊之外唯一一個到過他家的人。

沒回他，蘇頌皺眉，指著牆角的被褥說：“晚上睡地上不好。”

雖然知道蘇頌是在關心自己，但是龍躍還是忍不住譏諷的笑了起來，語氣帶刺，“我又不像你，有個疼你愛你的媽，把我生下來的那對老東西把能輸的東西全部輸光了，我哪來的床睡？”

這還是龍躍第一次在蘇頌面前提起他的家庭，他忍不住好奇的問：“那何珊？……”

“她是我妹妹，親妹妹。”龍躍低著頭，說完這句話就不肯再多說了，頓了頓，他又說：“我不是故意要衝你的……”

“我知道。”以前不知道還好，現在知道了蘇頌自然不可能讓龍躍再這樣過下去了，“你不能再睡這了。”

他一臉嚴肅。

龍躍有點好笑，往牆上一靠，又恢復成了以前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不睡這睡嘛？去天橋打地鋪啊？”

蘇頌蹙著眉想了想，“你先去我媽媽職工宿舍那套房子住一段時間吧，現在寒假，還有床。”

上次多虧了龍躍幫忙，十多個床位不到一個星期就租出去了，雖然差不多都是短租，但是還是賺了不少錢，蘇媽媽可高興了。

龍躍愣住了：“不好吧……你媽媽肯定不會答應。”

“我媽才不管這些呢，我手上有鑰匙，沒事的。”

龍躍想了想還是拒絕了，“不勞煩你了，我在這住的挺好的，懶得搬。”

什麼懶得搬，還不是怕欠人情，蘇頌撇嘴，龍躍這人做什麼事都喜歡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表面上是怕麻煩人，實際上這種錢貨兩清的關係最讓他有安全感。

誰都不欠誰，心裡啥負擔都沒有，做什麼事都無牽無掛的。

現在的龍躍還有點牽掛，不像上輩子，完全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樣，說話做事都是老光棍一條，死了都不怕沒人收屍。

這輩子他性格雖然還是這麼雞毛，但是好歹有點菸火味了，至少他對何珊是真的在乎。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蘇頌那時候不認識何珊，壓根沒聽他提起過。難道說兩兄妹吵架了？可衝著龍躍那副妹控樣，這個可能性為零。

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放下不提，不過蘇頌這回說什麼也得讓龍躍領了他這份情。

“就當跟你借書的報酬唄，你不是老說我總是喜歡麻煩你麼，這回就當你麻煩麻煩我咯，而且房子空著也是空著，你住了還能幫忙打掃打掃衛生是不是？”

“讓我給你做保姆，你想得美呢！”龍躍抽了一口煙，他的臉在煙霧中顯得很飄忽，“算了，我承你這份情。”

透過煙霧，龍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蘇頌知道，這人是真把他當兄弟了。

“哎，你剛才不是要出去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