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張統領儘快命人為咱家的船隻補充些清水蔬菜新鮮肉食。咱家也好早點往廣州去見寧遠伯。”
擺弄張小虎送來的程儀,王德化手中那新近鑄成的銀元,在燈火閃動的光線下不斷的發出可愛的青光。這種成色在九成七以上的銀元,比起所謂的金花銀來更加成色足。而且不磨損,分量和成色都有保障。已經成了京城內最受歡迎的硬通貨。
對於這位宣旨欽差的過境,張小虎一次便送上了兩千銀元的程儀,隨行的官員、太監、護衛也分別照著品級和地位有所表示。一時間,這個使團上下都是一片歡聲笑語。
很多人都對此次南下宣旨撈得盆滿缽滿滿懷憧憬。
“這個請公公放心,公公不畏嚴寒風波涉險的去見我家主公,本將自然會盡心辦差。”
若是別人。見了王德化這般神情,少不得會心中惴惴,然後再補上一份厚厚的禮物,以求保住自己平安無事,但是這種情形卻在今天的賓主雙方都不曾出現。
張小虎作為南粵軍水師的大將。自然不會將眼前這個司禮監的大太監放在眼裡,你是崇禎皇帝的心腹寵信太監又如何?你能咬到老子的球?!我家主公可是你那皇帝主子都要巴結的人!我是看在你是給我家主公宣旨的面子上才這般對你的。
而王德化卻是沒有藉機勒索的意思。要想弄錢的話,以寧遠伯之富可敵國,出手闊綽,自己在這歲末之時千里渡海而來,他不拿出個幾萬塊銀元來,就不是那個獨佔海上商貿之利的寧遠伯了。
南京的留守太監們早就有書信給他。書信之中大肆渲染了留都和江南各地將提督操江衙門與寧遠伯簽署的那份江海聯防協定規定的出海貿易特權炒作的價格和火爆之處。
“凡出海貿易之海舶不得操江衙門與寧遠伯所頒令旗,不能出長江口,來往於杭州灣、金山衛等處,每舶常例約二千金,市面而欲求之不得,大有人願以萬元而求借一旗用於往返一次者。以江南商賈之豐盛。留都之勳貴世家,歲入至少以千萬計,新建伯等家更以此一夜驟富。”
此時無論是在經濟上,還是在政治上,南京的公侯勳貴們都倒向了李守漢。雙方開始各取所需勾搭成奸。城中的勳貴們,個個仰仗著與南粵軍的貿易特權,大賺特賺,富者家財至千萬,少者也有百萬。反觀下大明朝廷,一年市舶稅只有區區四萬兩。
“唉!下手晚了啊!”
走到船頭,眺望著遠處滿眼的夜航船舶上如點點繁星般的燈火,王德化裹緊了身上的玄狐皮袍子,口中叨唸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後悔什麼。
旁邊的心腹小太監遞給他一個白銅手爐,“公公,何出此言?”
王德化作為一個太監,人的生理**與他基本上無緣了。但是身為司禮監的大太監,對於權力和錢財的**卻是遠勝於常人。大概是腎上腺素和荷爾蒙都轉化為了對權力和金錢的不斷攫取的動力。
“若是早知道寧遠伯要與留都故家一道搞這個江海聯防,咱家少不得命南京眾人參上一腳,大家也都可以大賺一筆,如今卻只能是看得別人一車一車的往家裡拉這個,咱家領著人在水裡看著流口水了!”他將手中的銀元丟到了船板上,那銀元咕嚕嚕的不知道滾動什麼地方去了。
“公公,寧遠伯不是在長江口和杭州灣都設立了海關?照著他和皇爺題本上所奏,這些關稅可是應該有皇爺的一半,收入內庫的!”
旁邊的小太監眼睛裡閃動著光芒,低聲提醒著王德化。
“嗯!你這猴崽子!倒是機靈!咱家幾乎都忘了這個事。當日伯爺和皇爺君臣奏對的時候,咱家也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公公,回頭見了那位李伯爺,可以替南京的幾位有面子又有交情的公公私下裡求個人情,請伯爺賞賜他們幾面旗幟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