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帖子,頓覺新鮮,第一個感覺就是此為女子相邀,不然,怕是不會用這麼多的花瓣。
不大的長方形盒子中放置了約有半盒的花瓣墊底,這點兒清香細膩的心思,一看便知是女子手筆,而那粉色的香帖更不會是男子所用。
微硬的紙片上鏤空著梅花圖,上書:久聞陳氏女兒美名,今苑有梅園,特邀共賞。下角留名與其說是名字,不如說是一個小印。梅花模樣的小印似是閒章,並不見一字。
“這人真是古怪,她這帖子不寫名字,不寫時間,不寫地點,便是我要去又何時往哪裡去,真是奇怪。”逸夢嘀咕著翻看了帖子的背面,的確是再沒有一字了,再看那盒子,好看精美倒在其次,也沒有字樣顯示,實在是莫名其妙。
逸夢一回來,呂娘子自然也回到了逸夢的身邊伺候,這時候聽聞,笑道:“小姐不知,這香盒花帖只有那一位才會用,寧遠城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倒是小姐剛回來不曾聽聞罷了。”
“哪一位?”逸夢大感好奇,她交際甚少,還真的不曾聽聞過什麼。
“還能有誰,便是鬱家的那位小姐鬱玲瓏了!”呂娘子語氣微有諷意,看不上那位喜好跟男子踏青出遊的小姐,“說起來,什麼寧遠第一美女,若不是她姐姐鬱貴妃還算得寵,她又豈會如此囂張?”
呂娘子看到逸夢依舊不解,這才細細講來。朝中的關係她可能不清楚到底是怎樣。卻清楚那位小姐私下裡的風評並不算好,女扮男裝出入書院,輕紗小轎遊街逛市,與男子踏青狩獵,還有百花節上如舞姬一般地歌舞,雖大出風頭,但都為正經世家所蔑視。
鬱家也算得上是新貴了,自從鬱玲瓏的姐姐被皇帝看上入宮為妃,鬱家就開始步步高昇,等到其姐成為貴妃了,鬱家就成了名副其實的皇親國戚,雖然沒有什麼正經的要職,卻也佔了幾個閒差肥缺,如暴發戶一般頗有些財大氣粗的架勢。
鬱玲瓏自負貌美,每年的百花節都要表現一番,平日裡更不用說了,所謂香帖相邀,不為賞園,不過是找個藉口,與各家的小姐比一比美貌,介時不單單會有女子在場。男子也會去,不過是隔園而賞,這裡面也大有說頭。
鬱家有個以鬱玲瓏的名字命名的玲瓏苑,說是一個院子卻又可以稱為兩個院子,如同鴛鴦火鍋一樣,一個院子中間有一道矮牆相隔,一分為二,說是矮牆卻也不盡然,牆上開有木雕窗,等於有了一個兩邊互看的視窗。
這種在男女大防上找對策的方法為鬱玲瓏首創,就連一些知書達理的世家小姐也耐不住新鮮與好奇,參與其中。
比起盲婚啞嫁,女子自然是希望能夠找一個自己看得順眼的貌似很有才學很能幹的丈夫,男子也不例外,這樣一來,被許多老古板詬病不已的“賞園”就此得到了流傳,鬱家的玲瓏苑還一度成為時尚,可惜後來模仿的一來沒有鬱貴妃那麼強大的後盾作為保障,二來也是畫虎不成反類犬,都不了了之,這也使得玲瓏苑愈發盛名遠播。
開始還有不少世家中的封建大家長表示反對錶示不滿,但後來都被皇帝給壓了下來,再後來看到沒有產生什麼私相授受之類的事情,又是憑帖而入,很有秩序,也就只能夠預設了其存在,畢竟,不能夠為這麼一個上不了檯面的賞園之事擾亂朝堂嘛!
這一番波折具體是怎樣的,呂娘子也不太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那之後鬱玲瓏的玲瓏苑,還有香盒花帖在寧遠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世家小姐中也大多去過,且至少去過一次,而寧遠數得上的風流才子世家公子什麼的,更是那玲瓏苑中的常客,一時讓鬱玲瓏名聲大噪。
這香帖無需標明時間地點,因為玲瓏苑基本上是全天開放的,那處宅院獨立於鬱府之外,兩邊兒互不相礙,景緻又好,春有春雨如酥,潤澤枝頭綠意,夏有夏花燦爛,香飄雲端煙霞,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