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林念禾的手裡多了把黑漆漆的唐刀。
她屏住呼吸,側耳細聽門外的動靜。
“念禾,是我。你怎麼了?”
男聲。
溫柔中帶著急切的男聲。
林念禾聽著這聲音,分辨出是誰,卻不敢相信。
她微皺著眉,手下意識把刀柄攥得更緊。她遲疑著開口:“昀承哥?”
午後打電話時他還在省城, 怎麼這會兒就到了她門前了?
門外的人卻很快回答:“嗯,是我。”
林念禾想不通他怎麼突然回來了,單聽聲音也分不出有哪裡不對。
她把刀扔回到空間,應了一句“來了”就趕緊下炕,她打著手電筒,飛快掃了一下屋內的種種,確定沒有不是這個年代的東西后,這才挪開門後的捕獸夾,把門開啟一條縫。
月光給門外的男人鍍了一層銀輝, 他站在那兒,深邃的眼瞳比星夜撩人。
林念禾的眼睛轉啊轉,從警惕到茫然,手誠實的把門完全推開。
她站在門前,微微仰著頭,因為做噩夢,聲音有些啞:“昀承哥。”
蘇昀承聽著林念禾微顫的語調,從中品出了幾分委屈意味,眉頭便皺緊了。
她的臉色很差,額角還掛著細細的汗珠,身上睡衣單薄,如墨的髮絲搭在腮邊, 襯得她的小臉兒不過巴掌大。
他的耳邊迴盪著每次電話中她的“我很好”, 心疼得呦……
“天涼,回屋去。”他說著, 把她推進了門。
夜色中, 蘇昀承遲疑片刻,也跟了進去。
他剛關上門, 脖子突然被抱住,女孩軟軟的身體貼在了他的背上。
蘇昀承全身的肌肉瞬間緊繃。他僵在原地,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屋裡很暗,只有一縷手電筒的光束,勉強打散了濃稠的黑。
“念、念禾,你……我……我身上涼,你別……”
“伱先別說話。”
林念禾輕聲打斷了他。
她太需要觸碰到一個活生生的人,用他的體溫和呼吸來提醒自己——那些血汙都已是過去,她現在的生活,很好。
她把臉貼到他的背上,隔著微涼的布料,感覺到切實的滾燙體溫和強有力的心跳。
蘇昀承被她抱著,老實的不說話。只是他的臉越來越紅,心跳也在不停加速。
半晌,林念禾輕舒了口氣,緩緩收回手。
她的雙手還沒落回到身側,面前的男人突然轉身, 把她擁入懷中。
炙熱的懷抱像柔軟的蠶絲被, 輕輕裹住她,驅散了冰冷和無助。
黑暗中, 林念禾看不到蘇昀承通紅的耳朵,她也不會知道,這樣的擁抱,他想了很久很久。
他問:“剛剛做噩夢了?”
林念禾趴在他懷裡,仰頭望著他,點頭:“嗯。”
抱……就抱吧,反正是她先動的手,人家想抱回去也在情理之中。
蘇昀承替她拭去額角的細汗,聲音略有些低啞:“回去躺著,彆著涼了。”
“嗯。”
蘇昀承有些不捨的鬆開了手,離開前,他輕輕拍了下她的背,感覺到掌心的濡溼,他又補充一句:“你先換件衣服,我在這等你。”
“嗯。”
是得換衣服啊,她的睡衣上還有米奇頭的暗花呢,她剛才出來的倉促忽略了,幸虧天黑,他沒看到。
林念禾回了屋,抹黑找出白天穿著的衣褲換好,然後才拉亮了燈繩。
知青點原本是沒有電的,還是王淑梅蓋房子的時候,李大和說電線都扯了,那就順帶給前院和林念禾的小屋也拉了電線。
20瓦的燈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