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禾發現兩個小老頭很惆悵。
那感覺就像是出差三年回家剛好趕上小兒子的滿月宴。
從頭到腳充斥著想死但發現死了不僅丟命還丟面子的悲傷。
林念禾想了想,委婉提問:“師父,我師孃最近身體可好?”
榮志國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你把腦子玩丟了?”
林念禾轉向常勁中:“常叔叔,我嬸兒最近身體可好?”
常勁中滿面困色,問榮志國:“你徒弟把腦子玩丟了?”
他倆都多久沒回家了,這個問題問他們,他們能答得出來?
林念禾就不理解了。
不是添丁之憂,那這二位跟這兒愁什麼呢?
榮志國吧嗒吧嗒抽著煙,直把自己抽得周遭都是白霧,飄飄若仙,這才善良地給了林念禾一句解釋:“丫頭,我這輩子恐怕也做不出來那巴掌大的鐵疙瘩了。”
林念禾嗑瓜子的動作停下,總算明白了師父的悲傷來自於哪兒。
這是突然被塞到了學霸家,直面同一個時空下的巨大差距後產生心理落差了。
林念禾的手停頓片刻,就繼續嗑瓜子了。
她說:“就這事兒啊,您造出來了我也不買——我去年剛買的新的,打死都不換。”
榮志國噎了一下,氣得直瞪眼。
林念禾慢條斯理地繼續說:“您造不造攝像機我一點兒都不關心,我來是想問問您,有興趣來研究光刻機嗎?”
科學研究離不開科學家,同樣也離不開有高超工藝的匠人。
高精尖的製造需要雙劍合璧。
工匠操作是製造鏈上的最後一環,決定著最終的成品是精品還是次品。
而不管是過去還是未來,能工巧匠都是稀缺人才,甚至有些時候,老師傅的一個經驗可以讓研究員省下半箱計算用的草稿紙。
榮志國愣了一瞬:“什麼光刻機?”
“投影式光刻機,比我們去年做出的接觸式光刻機更先進。”林念禾說,“我買了兩臺,半個月後送到。”
她的語氣相當平靜,好像不是在說光刻機,而是說剛和沈聞煙去買了兩盒蛋撻。
榮志國冷眼看她裝犢子。
常勁中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你是怎麼買到的?這個東西怎麼可能……”他皺著眉,不理解林念禾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林念禾:“嗯……我有個朋友,擅長以力破巧……”
常勁中:“什麼意思?”
榮志國眼前一黑:“明搶啊?”
林念禾乾笑著:“實際上,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買來的,不過這只是一筆買賣,我給了他一個他無法抗拒的價格。”
五千噸大米,林念禾買它們的時候,花了大約五百萬。那是百年後的五百萬,而在百年後,一臺光刻機要兩億。
林念禾覺得自己賺翻了。
而現在的五千噸大米,大約值百萬美刀。兩臺二手光刻機花了大約三十萬。
弗拉基米爾也覺得自己賺大了。
交易雙方都覺得自己很賺,也不知這筆交易到底虧了誰。
榮志國顫抖著指著林念禾,一字一句地說:“你給我記住了,你,從來沒來過香江,你、你……”他看了常勁中一眼,繼續說,“你這段時間一直在機械廠車間裡,幫你大師兄打下手,你最近在檢修車床……記住了嗎!”
常勁中也意識到了問題關鍵,連連點著頭:“對,剛好新車間人少,你就在那裡,身邊只有你那幾個師兄。”
林念禾心窩很暖,連連點頭:“好,我記住了。”
“你真是我活祖宗。”榮志國一掃頹唐,從小板凳上站起來,拽過行李包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