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承哥。”
“嗯。”
“好好照顧自己。”
“我知道,別擔心我。”
“還有個事兒,你得幫我辦。”
“十件百件都行,你說。”
林念禾把蘇昀承的襯衫撫平,輕聲說:“是那些姑娘,如果她們願意,讓他們和家人一起來蘭縣吧,紡織廠正是用人的時候,就算不能做正式工人,做些零工也足夠餬口了。”
蘇昀承一怔,沒想到林念禾最後要他辦的竟然是這事兒。
他看著她的眼中盡是柔和,片刻後問道:“汪先生知道你的想法嗎?”
林念禾:“他要是不同意,我就把他前幾天跑到隊長叔家裡喝大酒的事兒告訴汪嬸。”
蘇昀承:“……”
“逗你吶,我是那背後說人壞話的人嘛?提前與你說是擔心那邊的情況不允許,”林念禾笑著說,“你如果說能辦的話,等會兒我去給汪叔打個電話問問,他同意了我們再做。”
蘇昀承思忖片刻,說:“沒有太大的問題,可以辦。”
“你不用問一下孫叔叔嗎?”
蘇昀承:“他如果不同意,我就把他每星期去老參謀那兒喝大酒的事兒告訴孫姨。”
林念禾:“好樣的!”
蘇昀承沒能在十里大隊留太久,吃了飯、收拾了行李便匆匆上路,他得趕在明天早晨回到省城,然後儘快把準岳父交待的任務完成。
現在正是最要緊的時候,必須得趁熱打鐵,利用一切因素把張建和施成坤連根拔起,他不能耽擱時間。
他走後一星期,林念禾從火車站接來了十幾家人。
這些人眼中的卑微謹慎林念禾可太熟悉了,當初孫亞菲初到十里大隊時就是這般模樣。
“各位同志跟我來,這是咱們紡織廠的車,大家先上車,咱們先回家。”
林念禾笑呵呵的帶著幾十號人上了紡織廠的貨車,看著這麼一大群人,她只覺得自己的手裡少了個小紅旗。
原本這活兒是不應該林念禾做的,可汪瀟和計廠長來接都不合適,這些人的身份知道的人只有他們幾個,林念禾最終以“年輕”、“活潑”、以及“看著就像跑腿的”被迫攬下這個活兒來。
的確,跟那幾位比,她的確更像跑腿的。
跑腿小林等人都上了車後,又拿著名單點了一遍名,確認無誤後便招呼司機師傅開車。
大貨車的車廂根本談不上舒適,難得的是這些人沒一個有怨言的,一個個老實本分的坐著,依偎著自己的行李,一句話都不說。
林念禾清了清嗓子,說道:“紡織廠現在正全力新建廠房,實在顧不上家屬院這邊的建設,所以現有的都是舊房子,不過老家屬院距離供銷社、菜站糧站都很近,旁邊就是衛生所,生活還是很便利的。”
她刻意忽略了這些人的身份問題,彷彿這個事兒根本就不存在,她只是來接新同事的。
“廠裡想著各位遠道而來,舟車勞頓不便做飯,特意讓食堂給大家準備了麵條,等會兒大家領了鑰匙把行李放下咱們就去食堂吃飯。”
眾人認真聽著她講話,不時點點頭,依舊沒人先開口應聲。
蘭縣實在小,車開了五六分鐘就停了。
“來,咱們一家派出一個代表來,到那邊的桌子那兒登記領鑰匙和飯票。”林念禾說完,率先跳下車,抬手幫著姑娘們下車。
在家屬院門口等著的是紡織廠工會的吳副主任——吳校長的妹妹,當初就是她給村小的孩子們弄了幾麻袋碎布頭做書包的。
“吳嬸,我把人帶來啦。”林念禾帶著十幾個姑娘去到吳副主任身前,“您辛苦啦。”
“這算啥事兒。”吳副主任笑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