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後,林念禾問李大和,為什麼他總覺得自己出門必惹事。
李大和沒理她,並踹了她一腳。
很久很久以後,林念禾每天覺得自己家小祖宗出門必惹事的時候,才後知後覺紅了眼眶。
“隊長叔……”
次日,林念禾一大早起來,乾了杯黑咖啡後去找李大和。
“你喝中藥了?”李大和納悶兒的看著她。
“沒啊。”林念禾茫然搖頭。
“那你咋一身中藥味?”
“這個,很難解釋。”
林念禾扯了扯嘴角,坐在李大和身旁的小板凳上,詳細的把辦廠的事兒與李大和說了一遍。
“嘶……”
聽到五萬塊錢的押金,李大和牙疼似的倒吸了口涼氣。
林念禾開解道:“沒事的隊長叔,我昨天冥冥之中有感應,我覺得汪叔一定特別想替咱們把這錢拿了。”
“汪小摳?”李大和撇了撇嘴,“你不如要他命。”
“交給我、交給我。”林念禾嘿嘿笑著,“中午的時候我去找他,肯定把事兒辦成了。”
“辦不成咋辦?”
“我把謝宇飛押給您!辦不成您隨便踹,反正他跑得快!”
李大和:“……”
中午。
“啥?五萬?你不如要我的命!”
林念禾:“……”
不得不說,隊長叔是真瞭解汪叔啊。
林念禾喝了口水,認真解釋:“汪叔,這五萬是押金,等把生產線還回去,錢就拿回來了。”
“那不也得往外掏麼!”汪瀟一臉肉疼,“小林,你咋沒跟他商量商量呢?押金給五百還不行?”
林念禾:“十幾萬的生產線,您給人家五百塊錢押金?您打算租一盒子螺絲釘回來?”
汪瀟抹了把臉,支吾道:“都是兄弟單位,差不多就行唄……”
林念禾嘆了口氣:“汪叔,這五萬您給掏了,到時候咱們和隊長叔談談,在火柴盒上印咱們紡織廠的頭花,這叫做廣告,現成的機會給您,您可別往外推啊。”
汪瀟小聲叨叨:“就市裡供銷社一個月賣那千八百的頭花,還用得著費這勁麼?”
“非得讓我都挑明瞭說?”林念禾一臉無奈,“您看,咱們紡織廠與全國多少個供銷社有供銷關係?等火柴廠建成了,您就和那些供銷社主任談,每個月每個供銷社搭著賣十萬盒咱們的火柴。”
“這麼一來,既在全國各地鋪開了廣告,又能拉動火柴廠的銷量,關鍵是還沒人會在意那十萬八萬盒的火柴,最後呢,紡織廠的效益必然上漲,火柴廠的銷量也提上去了,您吶,坐在辦公室裡就多了稅收進項——一箭三雕。”
汪瀟的眼睛逐漸亮了。
林念禾喝著水,不緊不慢的說:“其實我也不是非求著您讓您拿錢,我那可還有三百萬沒處花呢,您要是不要這個賣好的機會,以後隊長叔不給您印廣告我可不管。”
“別別別!你看你這孩子,就算別的都不衝,你都張嘴了叔還能不給你拿錢?”汪瀟笑不見眼,立即說,“這樣,小林吶,你回去跟老李頭說,這事兒公社給拿錢,啥還不還的,咱都是一家人還用得上說那外道話?”
“那成,”林念禾放下水杯,又補充一句,“不過我得提前說明啊,這個火柴廠必須得由隊長叔來管。”
“他管?”汪瀟錯愕,“他就剩那兩根毛兒了,還讓他管?”
“火柴廠自從辦分廠以來就一直是隊長叔前後操持,沒用您費心吧?”林念禾看著他,“現在要做大了反倒把隊長叔踢出去,不合適吧?”
汪瀟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怕他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