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禾有個很不好的習慣。
每當她遇見特別想整死的人的時候,她總是會笑得特別燦爛。
這事兒其實是她老爹的鍋——老爹說,做人要喜怒不形於色,不能讓別人看出你的真實心思。
老爹的話倒是沒錯,可他還沒完全教會林念禾怎麼做到真正的喜怒不形於色就撒手人寰了。
導致林念禾只學成一半,越生氣便越想笑。
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的確做到了迷惑對手。
比如現在,劉力浦看著林念禾燦爛的笑臉,壓根兒沒覺得她是在威脅自己,只當這小丫頭還算有眼色,知道在這一畝三分地把自己得罪死不會有好下場。
劉力浦覺得,這幾個大院出來的子弟再怎麼厲害,那也管不到他這兒啊。
他也不怕老支書會告狀。
縣官不如現管,這事兒大家都懂。
劉力浦嘻嘻哈哈地應和著:「好好好,那我就先不陪著你們了,我得儘快把同志們送去衛生所,他們可是為保護國家財產流血受傷的好同志,不能耽誤了他們看病!」
林念禾連連點頭:「嗯嗯,您請便,那我們也不打擾了。」
「好!改日我做東,請你們吃飯。」
「好啊。」
林念禾笑靨如花,甚至還與劉力浦握了下手。
他們幾個四平八穩地離開公社。
老支書已經看傻眼了,他只覺得荒唐。
他以為的幫助,難道只是他們的做戲把戲?
老支書原本是不想跟他們一起離開的,還是一直扶著他的王淑梅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句話,他才挪動著僵硬的步子,跟著他們走出了公社。
「瓜女子,你快別笑了,我瘮得慌。」
走出半條街,溫嵐忍無可忍,伸手拽了林念禾一把。
王淑梅也說:「就是,你說正事,老支書還等著呢!」
她們倒是對林念禾很有信心。
她是會怕劉力浦這個公社領導的人嗎?
她就算怕,也是怕整不死劉力浦吧!
林念禾回頭看到老支書空洞絕望的眼神,終於收斂起笑容。
她的表情極其認真,一字一句像是發誓:「您放心,這口井一定會打,劉力浦也一定會死。」
她的聲音並不大,只有他們自己人聽得到。
老支書愣了。
他茫然地看著林念禾,不是很理解。
這女娃咋回事?
她怎麼一會兒一會兒的?
要不是老支書很確定眼前的人沒換過,他真要以為林念禾其實有個雙胞胎姐妹。
「先回招待所。」林念禾說,「還是要安排一下的。」
溫嵐突然來了興致:「這次是幾毛錢的事兒?」
林念禾搖了搖頭:「這次,貴著呢。」
溫嵐:「……?」
一行人回到招待所,林念禾關上門,直接問蘇昀承:「二叔那邊的工程兵可以打機井吧?」
「可以。」蘇昀承點頭,給了她肯定答覆。
「能請來嗎?」林念禾又問,「涉及到的費用之類的我來拿。」
蘇昀承說:「不是錢的問題,我問一下,如果他們沒有工事要做,借一下問題不大。」
「嗯,你先問。」
蘇昀承出去打電話了,林念禾坐在床邊,琢磨著自己這個狀應該找誰告。
找林爸他們是不行的,最近西南那邊一直有摩擦,大家都在研究這件大事。
那……
林念禾的視線落在溫嵐和謝宇
飛身上。
看得他倆齊刷刷打了個寒戰。
「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