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那天她去福淵居找劉頌,的確是偷溜出去的。回來之後,九嫂先是把她從頭到尾的檢查了不下三遍,確認毫髮無損之後,才鬆下口氣,然後開始問東問西。
自從他們從江西回來,戎沁心就覺得自己簡直陷入一種無邊無際的溺愛當中。先是在醫院,病情還未好轉,她自然不會介意身邊時時刻刻都有人守衛。但現在,她已經出院將近一個月了,她仍舊是走哪,哪都有人跟著。
雖然林作巖很忙,有時甚至不能回愈紡,但他總能知道沁心在做什麼。她幾點起的床,早上吃了什麼,中午吃了什麼,晚上吃了什麼,有沒有出去,去到哪了,見了什麼人,一切的一切都呈現在他眼皮低下,而戎沁心只有乖乖認命的份。
她當然不是很喜歡這樣,換做以前她會極力反抗。但是現在,她開始試著理解這種不同一般的愛的方式。林作巖這麼蠻橫的人,如果有一天真的變的委婉了,她才覺得彆扭呢。
林作巖見他的問句,遲遲沒有迴音,於是轉過臉來,俊臉上蒙上一層冷霜。戎沁心癟了下嘴,胡亂說到:“我出去透透氣,總是待在家裡,我覺得人要憋出毛病了。”
“那可以叫司機送你去,你要去哪,他就送你去哪。”
“我就想一個人。”
“他們很安靜,和沒有人一樣。”林作巖回答的很平靜,但他說的話的確是真的,那些守護在沁心身邊的人,真的安靜的可以融進空氣。但也就是因為如此,她才覺得怪異。還未等沁心的下一句反駁,林作巖已經把她整個人放在了舒適的沙發上。
“林……”
沁心剛要開口,表明自己很健壯,不需要人成天跟著,但男子已經先行堵住了她的嘴。
這個吻很輕柔,像棉花一樣充滿憐愛。戎沁心第一次感覺,他可以這麼溫柔,以往他的吻都像狂風暴雨一般,會讓人呼吸困難。但此刻,卻很舒緩,像是把身心都裹進了一個溫暖的空間。
離唇之際,男子說到:
“沁心,你要乖一點,我不能讓你再出事。”
他的恐慌,她不知道。廢了一隻手,讓他感覺到自己的無助,和對沁心無邊無際的心疼。每每看見她那隻無力垂下的右手,他就覺得心被紮了成千上萬針,所以有時候,他儘量避免不去看它。
他想彌補她,整箱整櫃的華麗衣裳,價值連城的首飾配件,她卻都不敢興趣。她像是一隻眼光總是看著藍天的小鳥,即便斷了羽翼,也依然心向天空。
戎沁心凝視了男子很久,突然之間,她開始明白這個男子心上正壓著重重的擔子。女子溫溫的笑了笑,像是想說什麼,但最終卻只是一笑而過。戎沁心想,現在和他說,他畢竟也不會明白。他這麼的大男子主義,把所有的風雨和疼痛都往自己身上攬,心甘情願的做她的城牆,鳥籠。他以為她這隻鳥,只想飛向藍天,卻不知,她寧願停在他肩膀。
戎沁心點了點頭,表明她願意聽話。
林作巖釋然一笑,忽然他的大手摸到了躺在沙發一邊上的信封,疑惑頓生。
“這是什麼?”
他拾起信,戎沁心這才想起來自己來找林作巖的目的。
“這信寄到了愈紡,我來就是送信。”她指了指信封上的郵戳,繼續說:“是從香港寄來的。”
“香港?”
林作巖黑眸一凜,有一種不安在心中升騰。今些日子,他不斷的忙於富貴門的各項事務,但與此同時他也一直不明所以的憂心忡忡。因為不明所以,他便更加擔心沁心的安危,因為他實在是想不到,還有什麼能令他如此不安。
但此刻,他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信執在手中,卻遲遲不開,林作巖與沁心互視了一眼,突然發現兩人心中都有著同樣一種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