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十幾件石頭,件件驚心動魄,叫人無所適從。慕雲點燃煙靠在椅背冥思苦想。段爺挑來撿去的,選出兩件石頭湊在他耳邊問:“你看這兩件咋樣?”慕雲搖了搖頭:“不用看,只有一件僅兩成把握。”
眾人目光集中在兩件石頭上,一件滿身松花,綠得鮮豔,並有一筆蟒帶,其表現確實誘人;一件上面有六七團癩點,像骷髏眼的黑洞,剎是恐怖。大家認為前一件賭漲的把握大。
賽當那抓過一件咚地拍在慕雲面前:“你到底會不會看貨呀!別在這裡豬鼻子插大蔥——裝象!就你這種水平,恐怕要看到明年潑水節!”
“乾脆認輸吧?當年長雙‘玉石眼’,連假‘視窗’都看不出來,叫這種人賭石倒不如趕母豬爬樹。”阿香俏麗的臉透出刁蠻野氣,洋洋得意的瞥他一眼。
“媽的,都是一堆爛瓜!聽我的,就拿這件!”段爺氣鼓鼓的指著點點松花的石頭。
賽當那大吼一聲:“你要幹哪樣啊——到底是你賭還是你馬仔賭!”
阿香搖晃著身子說:“這種貨誰看都無所謂,只要不怕丟人。想想這馬仔也怪可憐的。”
慕雲欠起身,將兩件石頭擺在段爺面前:“您說的這件石頭絕對不能要。”
“媽的,你想害死我啊!”段爺睜大驚恐的眼,一把抓住選中的石頭不放,“場口是地獄,我寧願死在佤城垃圾堆也不回那裡!”
愛恨情仇(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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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從懷中拿出小鐵片和聚光電筒,身子遮住眾人視線照那石頭:“段爺您看……”大家嘩地圍來,慕雲咔嚓關掉電筒:“您再看這石頭?”
僅瞟一眼段爺嚇得目瞪口呆——鐵片隔在兩點松花之間,聚光電筒一照,兩點之間沒有綠,松花變成深藍色;關掉電筒,又還原成鮮豔的松花。這叫“兩點之間不是綠”,石頭切開必垮無疑!因為磨成戒面旁邊沒有綠照映,戒面泛藍不值錢!好危險啦——這看似鮮綠的松花,實則是人血!這心狠手辣的林家父女,是逼他“黃瓜打鑼”——咣啷一聲只剩半截!
見段爺一臉苦相像條老絲瓜,阿香想起他剛才說葷話,心裡有說不出的暢快,合十報復性地一揖,揚眉一笑:“您不是號稱‘切漲給錢’的老賭棍嗎,剛才很會說話嘛?現在咋個像哭?這大把年紀有哪樣想不開的,不就是交代後事?”
“敏頓——給錢!”慕雲拿起帶有癩點的賭石。
段爺嚇得開始篩糠,說:“看不出你竟變成亡命賭徒,僅有兩層的把握啊,那八層是繫著卵子打鞦韆——到時掉下來的,倒底是你還是我?”
俗話說“神仙難斷寸玉”,何況是他蘆慕雲,今天不上斷頭臺哪能死裡逃生!於是目空一切道:“我師徒總是大難不死,想必有蒼天照應,說不準今天是平地暴富!”
敏頓為難的說:“還差十萬塊錢呢,這咋個整嘛?”
“錢跑不了,賭漲了給!”段爺指點著慕雲,叫夥計準備砂輪和電鋸。
“不行!當是買小菜,你咋老沒記性!”阿香氣得臉如桃花,喝令夥計拔掉電源。
在場一陣騷動,搞了半天還差一大筆錢,賭輸了殺他無肉剮他無皮,賭漲了他成百上千萬地賺,世上哪有這種便宜事!這馬仔也太張狂,沒錢玩什麼賭石,叫他借高利貸!
賽當那像眨巴眼害火眼的,鬧得更厲害,抽出匕首猛地插上桌,“按行規沒錢就賭命!”
“我本是一亡命賭徒,沒有哪樣不敢的!”慕雲從胸前掏出玉佛:“賽老闆,你見過這種寶物嗎?給你開個眼界,說說它值多少錢?”
阿香一眼瞥見悚地背過臉,指示說:“賭石場不是當鋪,沒有現錢就簽字抵押樓契吧?”
“不行——”賽當那拍得桌子震響,一幫地痞聞訊持刀進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