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鋒寒瞥了她一眼依舊沒搭腔,孟涵跟在他身後,猶疑道:“之前調查寧江那兩塊地的時候,聽人說方家的少東不肯回去繼承家業,一直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剛才聽方維鳴的口氣,好像是……”
她恰到好處的住了口,留下無窮回味想象的餘地,顧鋒寒步子一滯,又接著往前走,孟涵接著問:“我們對方圓的收購,是不是……”
顧鋒寒迅速簡短地截斷了她的話:“收購計劃照舊進行。”
過了一陣後他似感嘆似自語地喃喃道:“她好像變了不少。”
孟涵微微一愣,旋即倉促笑道:“是啊,不過……活著就好。”
“是啊,活著就好,”顧鋒寒重複著這句話,一路上皺著眉一言不發,直到回了家裡,顧鋒寒開啟遙控器轉到財經要聞,孟涵跟著他進來,低低地問道: “剛才……你為什麼不去把她追回來呢?對不起,如果不是我的原因……”
電視上各地股市資訊,證券要聞如走馬燈一樣閃過,他臉上有些倦,一言不發地轉著無名指上的那枚圓環戒指,半枚硬幣打成的 戒指在歲月的磨礪下早已黯淡無光。曾有人揣測過那枚戒指的來歷,又或者它所代表的涵義,沒有人會相信,顧氏的少東會戴一枚造價僅一美金手工打造的硬幣戒指。
可他偏偏戴著,還一戴就是五六年。
“人不能靠回憶過一輩子。”
顧鋒寒茫然地看著螢幕,似乎是在解答孟涵的疑惑,又似乎是在說服自己。
手機鈴聲適時響起,凌千帆略有不滿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阿寒,你要我今天約非盡出來的,怎麼見了面,你倒一聲不吭地跑了?”
“你打電話過來,不會就是為了說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吧?”
“雞毛蒜皮——這不你說要約他的麼?讓我天天夾在兩邊不好做人,你倒好,連方叔叔都約上了,你到底想幹嘛呀你?你是不是和非盡有什麼過節,我看你今天眼神不對!”
顧鋒寒起身往別墅二樓走 ,一邊雲淡風輕地回答凌千帆的問題:“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和他有過節了,我要是和他有過節,就不是這樣的手法了。”
“阿寒,”凌千帆微不可聞地低嘆一聲:“所以這件事我才一直沒出聲,可是方圓天地不值這個價,你知我知,非盡知道,就是方叔叔也知道!要不是他不想因為寧江那兩塊地和政府槓上,也不會任由你這樣把他兒子捏圓搓扁。”
“那又怎樣?這個世界就是這麼殘酷的了,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方非盡逍遙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清醒清醒了!”他不知哪裡來的一肚子火,他本意不過是要借方維鳴的手,去壓制一下方非盡,誰會想到……誰會想到他竟把蘇晚帶了過來?
她居然也就乖乖地跟著他去見凌千帆——他揉揉眉心,暗悔剛才竟白白錯失良機,那原本是多麼好的機會,讓她看看她現在跟著的這個男人,有什麼能力護住他們一磚一石建立起的方圓天地?
“你還說你和非盡沒有過節?你和他沒過節的話,他逍遙不逍遙關你什麼事?阿寒,你以前就經常做些奇奇怪怪的事,八年前你神經兮兮地跑回來找我,就為了找一個大學教授的麻煩;七年前你又發一次瘋,要我在一個月之內擺平你去費城讀書的事……你最近一次發瘋是去和一個我從來沒聽說過的小縣城簽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投資合同!以我對你的瞭解程度,你現在的症狀和之前那幾次一模一樣!”
“我沒發瘋,千帆,這一次我很清醒,人只有清醒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想做什麼,不是嗎?”
“你別跟我談這種什麼哲學什麼人生的了!我還有事不跟你羅嗦了,事先說好了,我可以幫你,只要你不動非盡。”
顧鋒寒冷哼了一聲,似是在鄙薄凌千帆對方非盡少得可憐的維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