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上路前,我們與望月族人一一拜別,他們送給我們一人一個項鍊一般的掛件,以繩為鏈,以石為墜,似這裡的人們一般純樸而自然。我握著那瑩潤的石頭,心中一陣暖流漫過,眼眶一熱,淚水便控制不住地湧了出來。不知是不是受了我的感染,大家眼裡竟都蒙上了一層霧氣,孩子們更是拉著我不捨地哭了起來。朝夕相處的這幾個月,他們給我的感覺竟比親人還要親近幾分,讓我重新體會到了人與人之間最質樸的真善美。
而我卻沒有什麼珍貴的東西好送給他們,除了教會他們咖啡的種植和烘焙,以及一些糧食的增產之方,其餘的我真不知道能為他們做什麼以報答他們的救命之恩。純善的本性卻讓他們覺得這樣待我們是理所當然之事,更讓我很是羞赧。花翡抓了一堆花花綠綠的毒物非要塞給他們,被我攔了下來。
站在月亮溪源頭的那汪潭水前,巧娜突然湊了上來,出其不意地在狸貓頰邊印上一吻,狸貓一愣。巧娜嬉笑地朝我吐了吐舌頭,眼裡淚中帶笑,如雨後天空的彩虹。她說:“其實我真的很喜歡月神哪。但是,我更喜歡看著月神和你站在一起。你們不可以忘了我哦!”
我朝她暖暖一笑,拉過她的手,與她貼了貼大拇指:“我們一定永遠不會忘記你們!不會忘記這美麗的月亮灣!”
巧阿爸眉宇間有一絲隱憂,我知他擔心什麼:“巧阿爸,你莫要擔心。我以性命起誓絕不將月亮灣的一切洩露於外,也絕不將危險帶入月亮灣!”
他蘸了幾滴月亮溪的溪水,慈祥地拍了拍我的手背:“好姑娘,希望你和月神永遠幸福。願月亮與你們同。”
我拉著狸貓朝他們深深地鞠下一躬,穿著族裡巧手的阿媽做的蓑衣一步三回頭地隨著花翡他們穿過俯衝而下的寬闊瀑布,涉水步入了隧道。
一掛瀑布從那麼高的地方飛流直下,到了這底部後自然衝力了得,砸在頭上身上生生作疼。狸貓似乎本能地一彎腰便將我護在懷中,替我擋去了不少水花。即便是這樣,進了洞穴後,我仍是覺得身上隱隱作痛,可想而知狸貓肯定更疼。脫下披在肩上的蓑衣後,我幫他揉了揉手臂 ,拭去他髮梢上沾染的少許水珠,以防著涼染上風寒。他半閉著眼睛任由我幫他擦拭,表情沉浸而適意。
“桂郎,你看你看,我的臉也被潑溼了呢。”花翡小狗一般蹭到我面前,側著那被他故意弄溼的半邊臉對著我。我無奈地掏出布帕要給他臉,卻被狸貓搶先一步搶過布帕草率地一胡嚕將花翡臉上的水珠抹去。
花翡惡狠狠地瞪著狸貓:“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肯定是假裝心智盡失騙取圓妹的同情。我火眼金睛一下就看穿你的真面目了,可憐圓妹傻乎乎的一直被你騙。”他咬牙切齒:“有其子必有其父。果然父子一樣狡詐。”
“花翡。”我瞪了他一眼,突然覺得“同情”兩個字很是刺耳,讓我不舒服,“你莫要這樣說,他後腦被方逸拍過一掌,並非假裝。”我握著狸貓的手,拇指輕輕摩挲他的手心。
眼看花翡眉頭一蹙,捂著心一臉小媳婦的樣子又準備開始唱戲,蓮子及時地捂住他的嘴:“快走吧,這樣磨磨蹭蹭一年也走不出去。”
待蓮子鬆開手後,花翡癟紫著一張臉大吸了一口氣,豎起大拇指連連讚歎:“呼……師兄,你力道又精進了,又精進了啊!放眼天下,無人能敵!”
蓮子看都不看他一眼,表情紋絲不變,特酷地繼續往前走。不愧是蓮子啊!我經常懷疑他和紅棗是親兄妹,一樣的冷麵,一樣的對花翡下手從不留情面。
那甬道剛好夠一個人透過,兩邊新鮮的泥土有微微的潮意,溫度比外面低上許多,有絲絲縷縷的涼風不時拂過臉側,越往裡走光線越昏暗。
這時,地道中卻泛起了星星點點的淡綠色光輝,仔細一看那光點竟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