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敬厡吩咐一名公差:“你去後堂,讓師爺從庫銀中支付三百兩銀子出來。”
“是!”公差應聲而去。
過了一袋煙時間,公差捧三百兩銀子來到公堂,衝胡敬原道:“大人,銀子已支出來,是交給媽媽收著,還是放在案上?”
“既然拿來了,就給她。”胡敬原揮了揮手。
公差會意,捧著銀子到老鴇身邊:“媽媽,您將銀子收好,速將知道的事說出來,既不能掩蓋事實,也不能誇大其詞,弄虛作假哦?”
“那是當然了。”老鴇喜笑顏開,從公差手裡接過銀子,揣進懷裡,對胡敬原道,“縣大老爺,老身這下會一字不漏告訴您的。”
“快說,不要婆婆媽媽的。”胡敬原催促道。
“好嘞!”老鴇收斂起笑容,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知縣大人,上午有一個愣頭青,也不看門牌,以為我們是開飯店的,直接闖進翠香樓,被姑娘們拉拉扯扯拖到樓上,擺下酒席,左一杯右一杯相勸,喝到半酣時,他可能飢餓過度,被酒力撞得暈頭轉向;便大話連篇,罵罵咧咧。”
“他都說些什麼?罵些什麼?”胡敬原插嘴問。
“他說是齊思王朱由楫,被魏忠賢陷害,遭廠衛、御林軍追殺。在正陽門與其他王爺走散,流落到這裡。。。。。。”老鴇說得繪聲繪sè。
“慢著!”胡敬原截住老鴇的話,質疑道,“你這話有矛盾,不切實際。”
“怎麼不切實際?老身說的是九加一(十)實話,怎能有假?”老鴇一臉委屈之sè,“他怎麼說老身就怎麼背話的,是照葫蘆畫瓢的呀!”
“不不不。”胡敬原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不知你想過沒有?從京城到這裡有兩千來里路程,他就是腋生雙翅也不可能一夜之間來到這裡呀?這純粹是冒牌貨。”
老鴇聽到胡知縣一番言語,細想一下,也覺得有道理,心想:“我不能讓到嘴的肉再吐出去。我得穩住縣太爺,讓他心服口舒。”
想到這裡,他撒謊道:“縣太爺您有所不知,當時老身曾當著他的面駁斥他,說他吹牛,就是飛毛腿也不可能一夜走出千里之外。您猜他說什麼?”
“說什麼?”胡敬原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緊盯著老鴇的臉看。
“他說他們幾兄弟命不該絕,在正陽們與廠衛、御林軍打得難以招架之際,被一陣神風颳走,流落到這裡,也不知其他弟兄流落何處?”鴇頭像講故事一樣,講得有聲有sè,點滴不漏,“當時,他還將一塊金牌拿給老身看,使老身不得不相信他就是齊思王朱由楫。”
胡敬原聽老鴇敘述,信以為真,想道:“老鴇也許不會說謊,京城裡傳言,幾月前張皇后、張太師一家被綁赴武門斬首,三通炮響之後,劊子手即將揮刀下砍之際,陡然閃電雷鳴,狂風大作,之後,刑犯卻不翼而飛。看來,天下大亂,妖魔鬼怪層出不窮。”
公差們見縣太爺與鴇頭一問一答,一唱一和,又不敢插嘴,只是眼觀耳聽。老鴇見胡敬原若有所思,深怕他反悔,旁敲側擊道:“縣大老爺,老身說的句句屬實,如有虛假,讓老身天打五雷轟。”
“言重了!言重了。。。。。。”胡敬原一迭連聲,追問道,“朱由楫還在翠香樓嗎?”
“在,在的!”老鴇為了使胡敬原深信不疑,進一步表現自己,“老身知道您是魏總管的人,凡是與魏總管作對的人,就是您的敵人。所以,老身又勸他幾杯酒,現在伏在桌上,醉得像死豬一樣。”
“好,你做得很好。”胡敬原心裡得意洋洋,站起身吩咐眾公差,“諸位,給本縣備馬,帶上手鐐腳銬,本縣要親自去翠香樓抓叛王。”
“是!”眾公差應了一聲,有的備馬,有的拿著手鐐,有的拿著腳銬,有的提著刀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