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文人雅士,別行禮了,我又不是大家閨秀。我叫荊十二,我家很遠,說了你也不知道,還不如不說。”荊涼夏好笑地看著年輕人。
“荊姑娘好,在下姓韓。”年輕人說罷又蹲下來,看著荊涼夏費勁地拔雞毛。
“你姓韓?”荊涼夏狐疑地抬起頭看看年輕人,這人跟世子一個姓?莫不是他家親戚?可是看他一身布衣,又來送柴,聽他言語也是不瞭解世子府的樣子,估計只是同姓吧,韓姓又不是小姓。
“正是,在下姓韓。”年輕人道。
“你跟我們家世子一個姓,說不定啊,五百年前,你們倆是一家的。”荊涼夏懶懶道,“你要是命好,投胎到世子身上,你就不在這幫我殺雞了。只不過,全京城都知道,說得好聽是個世子,說得難聽就是老皇帝制約晉王的質子,這京中,誰不敢給他顏色瞧?”
這話一出,年輕人臉黑了一圈,頓了半天一句話說不出來。見年輕人不說話,荊涼夏抬頭小聲問道:“韓公子?”
年輕人猛地反應過來,僵硬地笑了笑,轉開了話題:“你為何燒了熱水卻不用?反倒直接拔雞毛?”
“哦,我要拿這些雞毛,扎個雞毛撣子,下回等樊叔買幾隻公雞回來,我就拔幾根公雞尾羽加進去,這樣好看。”荊涼夏笑嘻嘻地將地上一灘雞毛扒拉著攬進一個小布袋子裡。
“雞毛撣子?”年輕人皺皺眉。
“恩,沒事打掃打掃房間,一塵不染,自己看著舒服多好。”荊涼夏晃晃手中裝著雞毛的布袋子,眨眨眼睛,“而且啊,我孃親告訴我,若是以後夫君不聽話,就抽他。”
年輕人臉一抽,抓起另一隻母雞,一聲不吭地開始幫荊涼夏拔毛,荊涼夏抬頭沖年輕人笑笑,又低頭繼續拔。
不一會兒,兩隻母雞的毛就給拔完了,荊涼夏拾掇了一下母雞的內臟,便將洗剝乾淨的兩隻雞放在了門口的一個池子裡,接下來就等樊叔拿它們或開湯或燻烤吧。
荊涼夏看著兩隻剛才還活蹦亂跳的母雞,如今面目全非地躺在水池子裡,不由地蹙了一下眉,杏目直直看著面前的母雞,片刻後,感嘆道:“為什麼我們就要殺掉它們呢,哎,都是命,為什麼不是它吃我們,而是我們吃它?”
“世間本來就弱肉強食,你不強,別人會讓你連骨頭都不剩。姑娘心高,也並非池中之物,你就願意在世子府後廚待上一輩子嗎?”年輕人冷哼一聲,沉聲道,荊涼夏一聽,這冷冷的聲音似乎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只不過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自然不會,我只不過暫時在這世子府幹活,待我賺夠工錢了,我就回家修房子去,我家屋子塌了,現在寄人籬下呢。”荊涼夏一想到畫中的小屋,心裡一涼,小屋才修補了一半,每次都跟忠叔解釋說木板鋸廢了,要拿塊新的重新鋸,可眼見廚房門口的木板都快被自己用完了,也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辦,難不成要去府外撿一些廢棄的來?
年輕人見荊涼夏有些呆滯,似乎在想心事,便笑笑,後退兩步,又是一禮,道:“天色不早了,在下回家了,若是有緣,不多時就會再見。”
荊涼夏看看日頭,見天色已趨近傍晚,便點點頭:“韓公子慢走,若是考取了功名,我定當以酒相賀。”
年輕人輕勾嘴角,頷首致禮,深看一眼荊涼夏,大步走出院落,消失在荊涼夏面前。
荊涼夏見年輕人走了,拍了拍手,便拿起放在牆角的大掃把,開始清掃起地上零落的雞毛。
☆、第10章 伺候
荊涼夏打掃完地上的雞毛後,樊叔就哼哼著扛了一大筐菜回來了。荊涼夏趕忙要接過籃筐,樊叔搖搖頭,示意荊涼夏走開。
待樊叔將菜筐扛進廚房後,荊涼夏扯著嗓子道:“對了樊叔,雞我給你殺好了,擱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