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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已經打電話給陳靖,說你今天不上班;先說好,我不會照顧人,肯幫你打電話就已經算仁至義盡了。”

是嗎?她覺得麻煩的想法充分表現在說話的口氣上,靳朔漠聽得明白,更覺得難受。

他早知道她是這樣的人,或許是人在生病的時候多少比平常來得軟弱,是以靳朔漠敏感地覺得自己在她眼裡並不重要。

而這樣的感覺深深刺痛他的心。

“喂,我出門了。”一句簡單的招呼彷彿就是呂遊的極限,之後是關門聲響,當真決然地留下生病的靳朔漠看家。

靜默籠罩在整間客廳,讓生病的人忍不住胡思亂想了起來。

對她而言,他究竟是什麼?腦袋昏沉、四肢無力的靳朔漠苦笑地問自己。 這幾年來的執著追尋,得到的最多不過是踏進她家門和她同住一個屋簷下;再多的,也只是身體的碰觸、體溫的傳達。

這樣的關係應該是親密的,至少她願意在她的世界裡多容下一個靳朔漠。但是,也僅止於此。

體溫的傳達,始終無法更深入連線彼此的內心;他承認,承認自己從一開始爭取留在她身邊的權利就好的念頭,隨著時間一長愈來愈貪心,想要的不單只是她習慣他這件事。

私心裡,他仍然希望她能承認愛他的事實,儘管他已經知道在她心裡有他的存在,也曾經為此沾沾自喜。

然而,時間一久,他更明白一件事。

感情固然可以靠肢體動作傳達,但言語同等重要;藉由前者,感覺到的是自己所揣測出的對方的心意,多少都不切真實,只有聽見對方親口說出的言語,才能明白對方的心思。

他想知道她的真心,從她口中聽見她真心的話語。

他想親耳聽見她說愛他,好穩住自己因為不斷揣測她的心意,太過在乎對錯,而終日惶惶不安的心。

男人不是那麼堅強的動物!

或者,該說男人的膽子其實很小,不輕易言愛,是怕受傷害面子掛不住;不輕易表露對一個女人的執著,是怕追求不到時的失望透頂。

他說服自己拋開這些桎梏,全心全意追尋像刻在鋼板上抹滅不去的她,卻無法說服自己安於她習慣他存在的相處模式。

他想更進一步、更深一層的相處,想要知道她古靈精怪的腦子裡在想什麼,想知道她心裡對任何人事物的看法,想分享她不欲與人分享的私密,卻不能說出口。

因為他很清楚這些要求對她而言,是種箝制她自由的手銬腳鐐;當年他亟欲追求這些的結果,是讓她設計一出分手的戲碼,成為裡頭的男主角而不自知。

人生有幾個十年?他不想再栽在同樣的事情上,讓她再次逃離他。可單方面的付出很辛苦,這點她會明白嗎?這個從不曾想過為誰付出的女人能懂單方面、沒有回應的付出有多讓人感到無力嗎?

丟他一個病人看家,因為發燒而炙熱的手拍上隱隱作痛的腦門,靳朔漠忍不住出口埋怨:

“真是個無情的女人……”

啪的一聲,突然一片冰涼溼意貼上他捂額的手背,落下一聲冷問:

“你說誰無情啦?”

靳朔漠張開眼,方才頻頻抱怨的物件近在眼前。

呂游上半身越過沙發椅背靠著,雙眼眨呀眨地瞅著一臉蒼白的病人。

“你不是出門了?”

“不出門行嗎?”呂遊拉開他的手,將冰毛巾放在它該待的位置上。“家裡一點吃的東西都沒有,我可不想陪你一起餓死,多難看。”她邊說邊伸長手將包裝好的外食放在沙發前的茶几。“要吃不吃隨你。”

靳朔漠撐著發疼發酸的四肢坐起身,腫痛的喉嚨讓他說話難受也難聽。“為我買的?”

“幫你買的。”呂遊糾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