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淚俱下,幾乎是泣不成聲,瑾王見此,皺眉道:“你先起來。”瑾王妃眼皮動了動,一旁的碧月和朱琉立即上前將跪倒的韓雅之扶起來,瑾王這才接著道:“你和鳳松之事,本王早已經知曉,也讓府中上下都閉口不談,前幾日你還好好的,為何今日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顯然對於韓雅之的這種轉變,瑾王覺得其中有不妥之處。
瑾王妃淡淡的睨了一眼韓雅之,凌厲的長眸中帶著一抹探究,手指輕輕的撫著銀嵌寶珠護甲上的一顆小南珠,語氣雍然帶著淡淡的勸阻之意,道:“是啊,雅之,做妾室可比不得做正妻,你可不要胡言亂語,有我和王爺在這裡,若是府裡有那亂嚼舌根的,讓你聽了不痛快,大可以說出來,定然可為你主持公道!”
韓雅之搖了搖頭,目光中充滿了悔恨,定定的望著瑾王妃,將心中的怨恨藏在淚光之下,哀聲道:“王妃,實不相瞞,今日雅之本到了花園之中,想要一死抵了一身的罪過,也好過這樣給瑾王府上蒙羞,可到了池邊,但是忽然之間,雅之想起了王爺和王妃,你們對雅之視為親女,即便雅之出了如此的難堪之事,你們也是一心維護,若是我就如此輕生,豈不是對不起你們,但是要我沒臉沒皮的做松哥哥的妻子,給瑾王府,給王妃和松哥哥留下日後可能給人取笑的話柄,我又實在是做不到。”
她說著,將一張淚水直流的小臉轉過望著瑾王,“王爺,雅之知道你心疼我,也知道你受了父親的委託照顧我,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就算是父親九泉之下有知,也絕不可能讓這樣的我嫁給王爺的兒子做妻子的……”
韓雅之生的像韓將軍的妻子,那是一個秀才的女兒,當年看上韓將軍後便不顧父親的反對,跟著韓將軍一起隨軍而行,丈夫在前線奮戰,她便在後備軍需處儘自己的一份力。瑾王記得這個相貌秀麗又勤勞賢惠的女子,此時看到韓雅之的臉,便覺得像是韓將軍和韓夫人在面前懇求自己。
做妻和做妾的區別,韓雅之定然知道的,妾室不過是男人的玩物,以色侍人,就算是孩子,生下來都要比正室低人一等,但是瑾王不得不還要再確認一次,目光中有著慎重,“你真的要做妾?”
當然,瑾王雖然覺得驚訝,但是並不是十分的奇怪,因為這個時代的女子,不乏一些如此“深明大義”之輩,雖然大雍朝並不是男女單獨見面,就需要回家系根繩子上吊以示清白的時代,然而對於女子的教育三從四德,從來未曾鬆懈。曾經在江南有一個書香門第的女子,她因為和未婚夫在湖邊遊玩的時候,不小心遇到了匪徒,匪徒綁架了兩人,意欲對她施行強一暴,然護衛來的及時,她並沒有受到侵害,只是外衣被除下了,這位未婚夫是她的青梅竹馬,算是情深意重,表示並不介意這一點,仍然堅持娶她為妻,但這個女子卻說自己已非清白之人,若是要嫁,只能為妾,絕不能為妻,毀了未婚夫的名譽,若不然的話,她就只能一死以保自己清白。
眼下韓雅之的情況,雖然不是一模一樣,但是卻基本相同。
不,我不想做妾!
韓雅之的內心狂躁的喊著,然而她卻知道,瑾王妃看似平和,實則那雙凌厲的眼眸一直都在觀察著她的舉動,只要她露出一點點猶豫,就會被她察覺,於是她內心反對,可表面上卻堅定的點頭,“雅之只能為妾,才對得起王爺,王妃!”她一字一字的說出來,似是從牙縫裡擠出來,可混在嘶啞的嗓子裡,便顯得沉重堅定。
瑾王見她如此,嘆了一口氣,“既然你執意如此,那便這樣吧。我還有事,先去書房了。”說罷,將白瓷茶杯往矮几上一放,臉色多了幾分沉重的走了出去。
“王爺慢走。”瑾王妃嘴角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目光朝著韓雅之那淚眼朦朧的小臉上望去,失望道:“我以為雅之你能做我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