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不懂規矩?問安那得是奴才見到主人,晚輩見到長輩才用的上的詞。」
就在千雪和燕姨娘因為不可置信而呆愣在那裡的時候,綠絹一點也不客氣的冷笑,對燕姨娘嘲諷道:「好叫燕姨娘知道,這兩位一位是夫人才認下的乾女兒,大小姐的結拜姐妹。一位是夫人的乾姐姐和大小姐的乾孃。要問安也該是你們朝她們問安。怎麼也輪不到她們對你們兩個奴婢問安。」
「奴婢……你,你敢說我是奴婢?」
終於反應過來,燕姨娘氣的好懸沒當場吐出一大口老血。
氣急敗壞之下她也顧不上一貫為了講排面,不肯輕易舍了面子,親自同除了自己的貼身大丫鬟之外的奴僕說話的習慣。直接衝著綠絹就是伸手指著自己,氣得渾身發抖的質問道。
「燕姨娘,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這給我裝糊塗呢?妾說好聽些是半個主子。可實則也就是個有賣身契,只要夫人不高興就能夠提腳賣了的奴婢而已。」
鄙夷的看向已經被自己給氣的要發瘋的燕姨娘,綠絹毫無懼色的繼續嘲諷道:「好狗不擋道。燕姨娘若是要問安就趕緊的,不然就退到一邊去。不然把事兒鬧大,真惹惱了夫人,只怕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你沒忘了你的賣身契還在夫人手上吧?你好歹也替大少爺想想,他如今也到要說親的年紀了,若叫人知道親孃惹事生非叫夫人一怒之下給賣了,只怕往後他自個抬不起頭來不說,也不會再有什麼好人家的女兒願意嫁給他了。你這不是存心要毀他一輩子麼?」
「你,你,你給我等著。」
燕姨娘拿手指著綠絹,己經是氣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可偏偏綠絹說的一點兒也沒錯。若不是她提起來,燕姨娘是恨不得真忘了自己的賣身契還在董氏手上的事。
那簡直是她這一輩子的奇恥大辱。
當年董氏為了羞辱她,哪怕是她已經有了身孕也非逼著她簽了賣身契才許進門。
為了這事,這些年她也不是沒有同老爺鬧過。可董氏那毒婦非不鬆口,還抬出來在京城的孃家壓人,除了少去正院老爺也拿她沒別的法子。
老爺都沒法子的事情,燕姨娘自己除了極力讓自己忘記,搶奪老爺的寵愛之外又能夠怎麼辦?
好在老爺也是真寵她,也更看重她生的長子。這才讓她漸漸的忘了那些不愉快和屈辱。
沒想到……真沒想到,如今那董氏竟然會突然就讓身邊的一條狗拿著那來羞辱她。
燕姨娘咬牙切齒,一時間真是恨不能生撕活吞了綠絹。可想到能護住自己的老爺還得有些日子才回來,董氏那個瘋婦若果然發了狠,真把自己給賣了……
打了個激靈。她是不得不防備那瘋婦會乘機除了自己。畢竟哪怕是老爺再念著舊情,一旦她被賣丟了清白,老爺爺必定不會再要她了。
想著燕姨娘立刻就意識到自己不能吃這個眼前虧。而後,她再又想到自己此前辦過的兩件可惜最終沒成的大事又是一驚,下意識的猜測會不會是那事董氏已經知道了?
若果然如此,那可真是大不妙。
燕姨娘猛地起了一身冷汗,顧不得什麼丟臉了,當即一聲沒吭地扭頭就走。
她的忽然離開,讓她的貼身大丫鬟千雪丈二摸不著頭腦,很不明白她怎麼會忽地改了性子?
不就是一張賣身契嗎?明明只要老爺還站在自家姨娘的一邊,夫人頂多就是對自家姨娘警告懲罰一番,怎麼可能真的把人給賣了?
千雪百思不得其解,不過看見燕姨娘都走了,她哪裡還敢多停留?急忙追在她後頭,就連一句狠話,一個眼神都不敢撂下的也跟著走了。
所以,她們之前擺出那樣盛氣凌人的樣子來,
到底是為了什麼?自取其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