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佩吉悲痛地呻吟,話從她嘴裡出來時,已變成了冰塊字母。
塞昂·多熱蒂所變成的拼圖,其構件用了三個小時才落到地上。佩吉·蘇沒有試著在空中把它們抓住,因為那樣可能會犯男孩同樣的錯誤。
如果不想被毀滅,就應該遵循放慢速度的時間所強加的節奏。
“我甚至沒有一個大袋子把這些碎塊撿到裡面,”她想,“我什麼也做不了,只能把他留在這裡,等以後再來找他。”
她非常絕望。
“這的確很悲痛,”藍狗透過心靈感應對她說,“可是不應該停下來,時間正在變硬,就像焦糖在冰箱裡變硬一樣。我們會像昆蟲被粘在樹脂上那樣,被粘在這塊冰石上。我們應該繼續前進,只有蝴蝶能糾正這普遍的混亂。我們求它‘修補’塞昂……儘管他是個可惡的歌手。”
佩吉·蘇用鼻子使勁地吸了口氣,哭泣對她沒有好處,因為她的眼淚在眼角變成了冰珠子。
她知道藍狗說得對,她忍住悲痛,決定跟著它繼續往前走。顯然,她同這男孩子沒有緣分!
他們藉助蝴蝶開闢的隧道,走進了“冰山”。他們嘴裡撥出的氣,即刻變成粉末狀的雪。
佩吉感到要花兩個世紀,才能走到生病的蝴蝶正在等她的巖洞。儘管她心急如焚,但她絕對注意不加快步伐,惟有放慢速度,她才可能維持生命。
那鱗翅目昆蟲樣子實在可憐,它的翅膀皺皺巴巴,就像時間已久的發了黴的乳酪煎餅。它腦袋低垂,眼睛緊閉,一副聽天由命、等待死亡的動物的姿勢。
“我們回來了!”佩吉·蘇透過心靈感應對它說,“我的狗學會了那隻魔鳥唱的歌,它可以唱給你聽。”
蝴蝶費力地睜開一隻眼。
“嗯!”它說,“也許不試更好……我很懷疑一隻狗能像一隻鳥那樣唱歌。如果它唱錯了,那才糟糕呢,我會死去,時間會永遠停止前進。你最好還是趕快跑到火山洞去,運氣好的話,你可以加入屍骨樂師的行列,這總比變成雕塑要強。”
“不!絕不!”佩吉跺腳道,“我們冒了這麼多危險,不是為了在最後一分鐘投降的。我的狗給你唱那首魔法歌,你會痊癒的。”
“嗯……”蝴蝶有點被說服了,說道,“那就試試吧。不管怎樣,我事先告訴你了。”
佩吉向藍狗轉過身,把緊裹在它脖子上的大披肩拿下來。
“唱吧!”她悄聲說道,“讓我們擺脫困境,現在,一切都指望你了。”
藍狗清清嗓子,唱了起來。那昆蟲垂著腦袋,聽它唱歌。
“再來一遍!”它命令道。
藍狗遵命又唱了一遍,一個音符都沒變,它唱得跟歌劇裡的男高音一樣好。
“好。”蝴蝶嘆了口氣說,“我試試吧。十秒鐘後,要麼一切都恢復正常……要麼我將渾身著火,你們將最終變成大理石雕像。”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