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想,反正他都抱著她,睡了這麼一段日子也沒事,換了個可以遮風避雨的新房,也不就是毯子換床榻,簡單得很。
更何況,讓黑家寨的人胡鬧,看著她不情不願的脫了衣裳與肚兜,露出那一身細皮嫩肉,讓他能一飽眼福,何樂而不為呢?
哪裡想得到,人算不如天算,意外之中還有意外。
那個吻,才是真正的意外。
半睡半醒之間的吻,以及她嬌柔得,讓他難以舍開,寧可耽溺不醒的身子與輕吟,徹底鬆懈了他的防備,害得他一“吻”不可收拾,險險就要弄假成真,在暖暖的被褥上要了她。
驚醒之後,他狼狽而逃,甚至整天避著她,她卻不懂得適可而止,小嘴兒東問西問、大嚷小叫,甚至還拿嫩指尖,猛戳他的背部,害他一而再的想起,她的肌膚有多麼滑潤。
他會發脾氣、會故意欺負她,是因為他實在忍得難受,不給她一點顏色瞧瞧,她肯定不知分寸,會繼續試探他的底線。
果然,當他“動手”之後,她就乖了。不但瑟縮得像只小兔子,還依照他的吩咐,乖乖躺了回去睡覺,別說是再說一句話了,她甚至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現在他可以確定,她不會再來招惹他了。
但是,當她哭叫的說出,不要跟他那樣那樣的時候,他的心口卻會陡然一疼,遠遠比身體上的不舒服,更教他難以忍受呢?
他不明白。
徐厚恨恨的又咒罵了一聲,瞪著滿天星斗,一點睡意都沒有,就是心口一陣又一陣的疼,疼得他連呼吸都痛。
該死的,到底,他為什麼會這麼在乎她的話呢?
接下來的行程,沈悶得讓人發慌。
白晝時徐厚駕車,穿過原野、經過小溪,她就坐在篷車裡頭,雙手抱著膝,悶不吭聲的看著他的背影。
夜晚的時候,徐厚弄妥了晚餐,兩人默然無語的吃著,然後各自梳洗完畢,躺在毯子上就睡覺,還很有默契的,都翻身背對著彼此。
其實,秋霜不只是悶著慌,徐厚的存在讓她愈來愈是心慌意亂。
她變得格外在意,他的一舉一動、一字一語,只覺得全部的心神,都像是被線綁著,全都系在他的身上,甚至好幾次都驚覺,自個兒正看著他默默發愣,像是被下咒迷住似的。
有生以來,她從未這麼在乎過一個人。
而且,還是個男人。
就連作夢的時候,她也會夢見他。夢見他的粗魯、他的兇惡、他的暴躁、他的一切好的跟壞的。
然而,她最常夢見的,還是那個意亂情迷的清晨。
夜裡有好幾次,她是被自個兒的輕吟聲驚醒的,雖然徐厚沒有吭聲,甚至沒有翻過身來,但是她能夠確定,他絕對是聽入耳了。
每次如此驚醒之後,她就會羞得無地自容,好想挖個深深的洞,把自個兒埋起來。為了不犯下同樣的錯誤,她不敢再睡著,往往就這麼瞪眼到天亮。
就這麼惡性迴圈,她夜裡睡不好、白天吃不多,愈來愈是焦慮不已。
在不知道第幾個睡眠不足的白晝,在中午時分,篷車終於離開荒野,走上平坦的道路,進入一個繁華的大城。城裡人來人往,是南北商賈前往或離開京城的必經之地,城中最繁華的那條街,為了供應往來商賈吃睡,開的全是客棧或是飯館。
徐厚挑了一間飯館,讓兩人難得的吃了一頓,象樣的午餐。手腳利落的店小二,端上桌的有水晶香鵝、醬醃牛肉、吊爐火燒、細肉餛飩與花素餃子,以及清清爽爽的香油拌黃瓜。
經過將近一個月的旅程,眼前這一頓可是難得佳餚,但是她面對滿桌好菜,卻是食不知味,筷子東沾沾、西沾沾,直到原本熱騰騰的菜餚,都變得有些涼了,她也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