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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此時,在三樓一間略顯狹窄的客艙,鎏金暗紋黑袍男子懷中抱著一名容顏絕倒的清麗女子,十二分輕柔的替她拭去額間的汗珠。

雖說海上風大,但耐不住強烈的日光,不甚寬敞的船艙即便開啟了窗子,仍舊悶熱無比。

離開靈島將近十天,手把手照顧呵護她,胸口處的傷藥也已經換了幾十次,但還是不見她有任何清醒的跡象。懷裡的人兒,肌膚本是白裡透紅,怎麼看怎麼透露出水靈精怪的氣質,失去血色後卻如同瑩潤的白雪,彷彿只要輕輕一碰就能破裂的瓷娃娃。

行船速度不算很快,狹窄飄窗透進的海風鹹鹹的,帶著微苦的味道。待耀目的太陽往西邊偏移半分,獨孤傲雲修長的手一揮,飄窗戛然合上,又到了替她換傷藥的時間。

修長的手捧起床頭無數個散著草藥清香的瓶瓶罐罐,勾兌,研磨,燒製一氣呵成,熟稔的手法猶如操練了千百遍。待整理好這些外敷的傷藥,頎長的身影再次回到床邊,輕輕托起她的腰身。掌中纖腰柔且細,本就不甚豐滿的她,昏睡了十多天後更顯腰身不盈一握,環住她的手不由自主微微收緊。

許是他手勁稍微過大的緣故,懷中人兒的眉頭微蹙,第一次有了甦醒的徵兆。

“餓”,輕若鴻羽的聲音鑽進耳蝸,獨孤傲雲幾乎以為是太過擔心她而出現了幻聽,直到一抹冰涼輕輕覆上環在腰間的大手,他漆黑晦澀的雙眸才露出震驚的狂喜。

“小水”,若不是顧忌她後背的傷口,獨孤傲雲真想將她掰開揉碎了,揉進自己的骨子裡,再也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十多日對著她日漸消瘦的臉龐,十多日的焦躁和苦悶,他幾乎瀕臨崩潰的邊緣。

她昏睡了十多日,他便在床前衣不解帶的時刻相守。不為別的,只怕在下一個眨眼的瞬間,她就會變成一縷青煙從自己眼前消散。

“獨孤”,背後傳來熟悉的水蓮花香和低啞暗沉的聲音,意識尚有幾分朦朧的寧若水本能的想撲進他的懷裡:“頭好暈,好餓”。

獨孤傲雲不敢去看她蒼白的臉色,也不想她看到此刻自己的模樣,只將她的頭輕輕靠到自己肩頭,用略帶青翠色的下巴一下下摩挲她的頭頂:“讓為夫好好抱會兒……”。

寧若水掀開眼皮,仰望的角度只能看見他的下巴,這回他的下巴不似往日那般光潔滑膩,長出了或長或短的鬍渣。即便沒看到他此刻的全貌,她也能想象出他現在的面容。以歐陽明珠對她的憎恨,刺殺自己的那一下定然使出了十二分力道,既狠辣且凌厲,若不是她身子靈活,在最後關頭讓匕首偏移了半分,估計此時已經不能醒來吧。

受傷的雖然是自己,可痛在他心!她的獨孤,在自己昏迷的這段日子,定然擔驚受怕,日夜難安,怎麼能不叫她記掛擔憂。

“獨孤,讓我看看你……”,寧若水微眯著眼睛,聲若遊絲,素白如雪的手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想要他正面對著自己。

“不給看”,獨孤傲雲想也沒想就答,自己現在這副樣子,即便不照鏡子,也知道尊容定然不會太好看,怎能讓心愛的女人見到自己如此落拓邋遢的一面,不過更重要的,是不想她看到自己的憔悴。

“不給看就不給看”,寧若水哼哼道:“不給看我就睡覺了”。

“別睡!等為夫一下”。

寧若水只覺雙眼被一隻溫暖的手輕輕覆蓋,身子也被他溫柔放平,等再次睜開眼時,頎長的男子已經如流星般出了艙室。

看著不甚寬敞卻乾淨整潔,藥香馥郁的艙室,寧若水小聲低語:“真是個傲嬌又愛面子的男人!”。說著說著,杏眸不覺染上一層淡淡的水霧。

有他如此相待,夫復何求。

 。。。   此時的歐陽明珠,浮想聯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