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不住了。”
“粵東信託一個幾億體量的銀行都倒了,除非政府出面託底,否則信心難拾。東方銀行、東亞銀行、還有恒生都要做好被衝擊的準備。現在不是剛開始救不救的態度,是要做好資金量的控制,以免三家銀行在遭遇危機時資金不足。”
“要知道,還得拿錢給小銀號,保住最多的華資工廠,把幾億的資金燒給粵東信託,無非就是保住大老闆們的錢包。大老闆的錢,虧了就虧了,他們有資本、有產業,完全可以再賺。”
“要是三大銀行有一間撐不住,失去的財富可遠遠不止幾億。”
這一回,馮景喜的話獲得大家支援。
何定賢略作思索,出聲道:“以我們三大銀行的財力,託得住,而且粵東銀行都能重組,就能縮小擠提風潮的規模。看的長遠點,就等於現在先花一筆錢,後面省了一筆錢。”
“如果不託住粵東銀行,港府肯定會要求洋行出面,到時洋行展開併購,面子上會很難看。”
只要港府出面來託底,就等於宣告華資輸了。
“何先生。”
“一定要這麼硬氣嗎?”
馮景喜嘆道。
“骨頭硬,喜歡贏,還要贏的漂亮!”何定賢道:“最關鍵,我們有錢,這個風險冒的起,沒必要那麼保守。鬼佬能算中我們有十億資金,算得中我們有十八億?”
“不可能的!”
何定賢其實知道托住粵東信託,會燒掉一部分資金,增加未來風險,但與何善衡、馮景喜等人不一樣,他們只需要考慮商業上的得失,保證華資最安全的底線。
他卻除了商業之外,還需要考慮一下政治收益。首先,擠提風波是純商業事件,無論勝敗,對政治影響都是比較輕,是可以補足的。並非沒有,而是不明顯。
像暗疾一樣,不痛不癢,只是有些不舒服。
還有的治。
但粵東信託牽涉到四大家族的資金,就與政治掛上鉤。如果,他托住粵東信託銀行,不僅商業上有好處,政治上也能獲得四大家族的回報,一舉兩得的事情為什麼不做?
“好吧。”
馮景喜一想到他有十億港幣的資金儲備,心裡就無可奈何,誰讓別人有錢呢!講話大聲啊!很快,邱德更聯絡到粵東信託的幾個股東,查閱財報,開始展開收購。
整個收購流程,起碼要半個月才能完工,但當天傍晚,商報就刊登出新聞,大做文章,以彰顯商會實力。效果確實是有的,起碼展現出華資不放棄的博弈心態,穩住了許多工廠主,小老闆。
但卻遠遠不足以扭轉乾坤,大勢面前,一手棋,只能有一步效果,要想真正渡過風波,還是要靠硬實力。
太平山。
總督府。
佰立基穿著西裝,坐在客廳沙發上,手中夾著雪茄,正緩緩吐著菸圈,慢條斯理的翻著報紙。滙豐大班坐在旁邊的座位上,十分謙卑,彎腰俯身道:“先是銀號破產,後是信託銀行老闆的跑路,現在恐慌已經遍佈全城,當下正有兩千多名市民,躺在華資銀號的店鋪門口睡地板,守著明天銀號開業兌付存單。”
“三大華資銀行,營業點門口,多多少少也出現一些搶兌人群。雖然搶兌人數還不多,但是已經形成風氣,可以向三大華資銀行下手了。”
佰立基將報紙放下,叼起雪茄,望向祁耀霖:“把握有多大?”
祁耀霖道:“三間華資銀行、恒生、東亞必有一間破產,他們手上的現金已經投出去救市,看起來金庫裡的錢多,但開出去的支票存單更多。一旦風潮蔓延至三大華行,這兩家根本撐不住。”
“就算東方銀行肯大力支援,以東方銀行的現金池,最多能撐住一家。而且一旦踩踏發生到東方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