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
“姓李的不把我們當人看。”一名文氏子弟道:“不替家中兄弟討一個公道,將來文氏連一口安穩飯都沒得食!”
“是啊。”
“阿公。”
“泰亨文氏在新界的臉,要讓姓李的拿命來還。”在場的文氏青壯一個個喊打喊殺,要李家城血債血償。
文景勝卻知道事情不簡單,但也難忍惡氣,出聲道:“一起在工廠被打還有錦田鄧氏,上水廖氏、粉嶺彭氏的人。”
“我先去見見他們,商議一下,聯合更多人為工人出頭。”
文氏族人紛紛頷首,覺得理所當然。
在新界除了陸、莫、司徒、王四大宗族外,還有錦田鄧氏,泰亨文氏、上水廖氏、河上侯氏、粉嶺彭氏、文錦周氏六個宗族。平時四大宗族聯合在一起,商議新界一切事務。
六個宗族也會互相抱團,通婚聯姻。
四大宗族佔據新界一半以上的土地,若再加上六小宗族,便佔據新界九成以上的土地。
這些宗族都在宋末,元明時期移居新界,早就透過土地兼併,把宗族外的移民通通吃下。若不是戰後,開放關口,移民百萬,新界連一個外姓都看不見。
文景勝帶著幾個族人離開祠堂,坐人力車前往粉嶺南山村。
“阿勝。”
“惟叔。”
文景勝四十出頭,算是年輕,彭氏話事人卻已經年近六十,身材佝僂,穿著長衫,手持木杖坐在屋內。彭昌華作為內定的接班人,上前奉了杯茶給文錦勝:“勝哥。”
“飲茶。”
“多謝。”
文景勝接過茶盞,飲了一口,輕輕頷首。
“輝叔,我是為塑花工廠打人的事情而來,姓李的不尊重新界人,把新界人作牛馬用,當豬狗打。文氏、彭氏、寥氏、鄧氏都有人受傷,不讓姓李的血債血償。”
“我們這幾年在新界怎麼混?”
彭國惟老態龍鍾,拂鬚說道:“阿勝,你想點做?”
“雙十的時候,九龍移民敢一把火燒了塑花廠,我們新界一樣敢,不僅要燒塑花廠,還要把姓李的吊到路燈上,讓全港的大老闆都知道新界人不好惹。”
文景勝脾氣火爆,方法狠辣:“到時就沒人敢欺負我們,港府對新界的開發計劃也得緩一緩。”
彭昌華皺了皺眉:“不好吧。”
“要是將來沒人來新界開工廠,鄉民也少了一個賺錢的地方。”
文景勝冷笑:“我們有地還怕沒飯吃。”
“工廠總是賺的多些。”在進場打工和種地養家之間,村民其實是有分歧的,雖然兩項工作都辛苦,但進場賺的明顯比種地多。在一個港口城市,糧食輸入量大,靠種地註定沒前途。
可村民的土地情節很重,覺得土地起碼世代屬於自己,是鄉民的根。
有地永遠不怕饑荒。
“先不提這麼,長江塑花廠的李老闆勢力不小,能夠請警隊把工聯會的理事長捕了,又能讓潮義勇的馬仔出手。”彭國惟道:“我們想要把姓李的吊在路燈上很難。”
“據說他與洋行的關係還不錯,得罪狠了,沒有好果子。”
文景勝眼帶譏諷:“就怕他與鬼佬的關係不好,反正四大宗族已經表態,拒絕港府的開發計劃,我們只要把長江塑花廠砸了,就是對港府的示威。”
“到時鬼佬要是敢來新界動手,四大宗族肯定會捲進來,我們新界十姓加在一起,十幾萬人,需要怕港府的幾千條槍?況且警務處華警的大佬何定賢,一向也與鬼佬不對付,不見得會出來鎮壓我們。”
彭國惟點頭,心裡門清,端起茶盞飲了口,出聲道:“阿華。”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