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格倫斯絲毫也不關心身邊的事,他的目光依然沒變,還是盯在皇帝營帳上,盯在那些進進出出的將領身上……與任何一支軍隊都不同,戰後的斯比亞軍大營裡沒有舉行慶功酒宴,沒有將領的放肆喧譁,有的,只是皇帝營帳外那一排排穿著軍法處制服計程車兵,還有他們手裡的棍子。已經有十來個軍官被拉了出來打屁股,最多的一個打了四十軍棍,皮開肉綻。
就在這個時候,一位少校軍官領著兩名降兵來到格倫斯所在的帳篷,格倫斯呆坐在地上視而不見,他母親走上去,輕聲問有什麼事情,軍官說:“夫人,這兩名士兵說是格倫斯先生以前的近衛,前來探望。因為皇帝陛下並不限制格倫斯先生的自由,所以我帶他們來。”
“謝謝你,軍官先生。”
“夫人多禮了,這是我的職責。”這名極有修養的軍官行了個軍禮,又轉身對兩名降兵吩咐說:“你們有歸營的時間限制,記住。”
“是的長官,長官慢走……”兩名降兵點頭哈腰的送走軍官,軍官才剛走遠,這兩人立即回頭,“撲通”一聲跪到了格倫斯面前,把大家嚇了一大跳!
“中將大人,救救我們!”兩名降兵看著自己的長官,聲淚俱下,“斯比亞人……他們!他們在統計我們的詳細人數!營地外面的路上開來一隊又一隊的斯比亞軍隊,營門外面已經停滿了空馬車,他們,他們要下毒手了!長官們都不見了,弟兄們全都慌了手腳啊!”
聽到這個訊息,格倫斯的族人的都是大吃一驚,斯比亞皇帝不是信誓旦旦的保證說不傷害這些投降的人嗎?怎麼說變卦就變卦了?但大家轉念一想,又都覺得不難解釋:仗打完了,斯比亞的軍隊也是傷亡慘重,在這個時候,營地邊卻還有兩萬的降軍,誰都不會覺得安全,與其花費精力去安撫這些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降軍,還不如直接殺了方便……而這位斯比亞的皇帝陛下一向就沒有什麼好名聲,做這種事情,大概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吧!
不過,殺了投降的軍隊,那麼身為這支降軍將領的格倫斯,他的存在價值就會被大幅度削弱,自己作為格倫斯的族人,生存價值也就跟著下降……憂心忡忡的族人們可沒有格倫斯母親那樣的臨危不懼,他們對望著,相互之間竊竊私語,帳篷裡已不再像剛才那麼寂靜。
“請中將大人再出來主持大局吧!”看格倫斯不為所動,另一名降兵拉著格倫斯的手,“弟兄們的性命,就全在中將大人的手上了,只要大人肯帶領我們,我們絕對沒二話……”
“我不是你們的中將,我管不了你們。”格倫斯先生的眼睛終於開始了轉動,先是冷冷的看了眼前的人,然後索然無味的回答,“既然是你們自己決定要投降,那麼就要對這種事情有心理準備。一箇中校一個少校,穿起士兵衣服就真把自己當士兵了?你們倆的擔當呢?”
兩個“降兵”互看一眼,臉上全是羞愧神色,好半天之後,其中才一個低聲說:“大人,我們是做錯了,但大人不會真的眼看著幾萬兄弟被斯比亞人殺了吧?我們都是大人的兵啊!”
“斯比亞人真的要殺你們了嗎?”格倫斯冷冷一笑,“就算他們真的要殺,我能有什麼辦法?帶著幾萬手無寸鐵的降軍暴動?還是帶領你們向遠在天邊的魔殿祈禱?”
“大人!”跪在地上的人還想再說什麼,卻聽到一直站在帳篷邊的格倫斯的母親在遠遠的向人問好,兩人不再說話,帳篷外腳步聲響起,又有軍官帶了人來,還是降兵。
“這兩位也說是格倫斯先生你的近衛,格倫斯先生,你的近衛還真多。”軍官談笑著,對先來的兩人說:“你們倆可以走了。”
“是的長官,格倫斯先生再見。”兩人連忙站起,低頭跟著軍官走出去,不敢多話,也不敢抬眼看一下格倫斯,生怕格倫斯揭穿他們是軍官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