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明白了。”太平伸了個懶腰,她爹什麼都好,就是這人太拗,對君家這點子祖宗名聲死活看不開,年輕時就因為這個吃了大虧,本以為他都想開了,沒想到還是迂腐老頭一個,她這還不知道燕雲十八洲在哪呢,就被逼著答應了到了燕雲十八洲什麼都不能幹,先得去君家祠堂替他跪一個時辰……
“君霐半生誤人誤幾,實在無顏面對宗祠,太平,你當替為父誠心告愧,不可存半點玩褻之心!”君霐正色道。
太平連連點頭,死腦筋呀,說不通,不就一個時辰麼?忍忍就過去了,她說這君家怎麼還有祠堂?祠堂也是可以到處建的麼?
是夜,太平沉沉睡去,君霐就著燭火趕著在太平一件衣衫上繡竹,他的針線活做得並不好,也就竹子繡得還精緻鮮活,天將白時才繡好最後一針,展開滿意得看了看,整整齊齊疊好放太平妝臺櫃上,她醒來就可以穿了。
收了針線,君霐定定看著睡夢中的女兒入神,父女兩此一別,不知何年何月才得相見,燕雲之地,說是先輩恩澤,卻也是千里之外,形勢複雜,人心難測,再若有什麼事,做父親的真正是鞭長莫及了,他的太平,還不滿十八歲呢……
康擎王府。
老王妃拉著太平手,摸著她的頭,看了好久才道:“祖父老了,你們年輕人的事管不了了,太平呀,女兒家當凌雲志,放心去吧,別掛念你爹,不管怎麼樣也是我衛家明媒正娶的王君。”
少安給蘭芷園裡每個人都發了一筆銀子,又把侍書漱玉晴和秋紋四人另外留下來,指著四個紅木鑲金的大箱子,讓她們一人拿一個去,只當是小姐提前給的嫁妝。
四人面面相覷,侍書出來忐忑問道:“小姐不帶我們走嗎?”
年齡小的秋紋跟晴和已經忍不住哽咽起來,少安神色平淡道:“大半年了,小姐的性子你們多少也明白點,該早為自己另外打算,別耽誤了終身。”
四人臉上先是一陣紅然後又是一陣白,起先老太妃那邊也好,他們自己也好,的確是有讓太平收房的意思,但八九個月處下來,四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那心思早死了。
漱玉眼眶紅紅道:“少安,你替我們回了小姐,別的心思早絕了,只是實在捨不得小姐,那千里外的,小姐身邊怎麼也要熟習的人伺候才是,與其用那不明白的,還不如就帶了我們去,起碼,一路上還能陪小姐湊個牌不是?這些日子受小姐照拂,哪怕是讓我們送小姐到了地方,再打發了回來,也算是全了我們一番心意了。”
侍書三人連連點頭。
少安沉默一會兒,道:“小姐回來你們自己跟前說去吧。”
太平別了老太妃回來,剛坐下沒多會兒,就見侍書四人都眼紅紅的跑跟前跪下了。
“怎麼了這是?”太平詫異道。
“小姐,您如果不嫌棄,就帶了我們去吧。”秋紋哭道。
太平大致弄明白了,轉著筒形茶杯道:“你們想清楚了,這可不是去遊玩閒走,幾日或幾月就能回,這一去說不準十年八載甚至一輩子都回不來了。”
少安低頭一陣咳嗽。
侍書四人對看一眼,年紀最小的晴和首先道:“我不怕,晴和是自小買斷了的,爹孃誰人都不知,早沒親沒故了,誰也不惦記,小姐,你就帶了晴和去吧!”
“小姐,帶了我們去吧!”秋紋和漱玉也爭相道。
最後侍書含淚道:“小姐,我們四人都是自小就進了府的,生死前程都由不得自己,不敢瞞著小姐,全當我們私心了,就讓我們自己選個主子伺候吧。”
四人聞言皆哭。他們都已經過了及笄之年了,再往後不是主子隨便許給哪個下人了,就是給哪個主子當陪嫁了,以後漫長的歲月就是等著被送人或者被收房,與其這樣,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