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輕撫自己的青銅面具,一言不發,淡漠依舊,但在面具裡面的眸光卻閃爍不定。
見此,花非花不由嗤笑一聲,用黧黑的手指撩起自己胸前垂掛的亂髮,頗有些玩世不恭地道:“人都是有貪慾和野心的,在某些利益的驅使下,什麼反噬和詛咒啊,什麼因果報應啊!都會拋之在腦後。”
“所謂忠言逆耳,你們這些巫覡自命清高,到頭來還不是一樣,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什麼滅絕人性的事幹不出來?何嘗又想過後果?”
花非花的語氣既尖銳又刻薄,宗政野素來心高氣傲,如何能受得了?
他當下微抬下巴,態度傲慢地道:“龍主怎可與我們巫覡師相提並論?巫覡師法術高深者,哪個又不會嫁禍之術,豈會讓自己被反噬和詛咒傷到?”
“哧!”花非花輕蔑的嗤笑聲更大了,他看了宗政野一眼:“你可能不知道吧,龍主除了心智深沉,野心勃勃以外,他還是一位天賦極高的覡師。”
宗政野微怔。
“你莫非忘了?”花非花睨著宗政野,“龍氏那本寶典上,關於巫術的記載不要太多了好不好,龍主只要有心想學,隨便偷得一兩招都夠別的巫覡終身望塵莫及。”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們如今覡師會的那些把戲,在龍主眼裡根本不夠瞧。”他不屑地道:“你們都知曉的嫁禍之術,龍主豈會不知?這種讓別人代自己受過的小把戲,龍主只怕都玩膩了。”
他的語氣倒對龍主推崇至極,讓宗政野深深不解,照他剛才所說,無論是花亞男還是花非花,都應該恨龍主才對。
“我是恨他,但同時我也感激他。”花非花有些神經質的搖晃著腦袋,一頭亂髮紛飛,他嘎嘎嘎地猖狂笑道:“沒有他,也就沒有我今日,更不會有我往後的輝煌!”
宗政野面具裡的眉頭微蹙,有種不好的預感在心頭一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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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道那邊,姬十二站立的位置竟是秘道的盡頭!
整個長長的石道依山而建,環繞盤旋,一直延伸到了這座山的山頂才戛然而止,最後一截還是懸空,仿若掛在半空中的雲梯,看起來無依無靠,無憑無仗。
往上看,是一望無際的藍天白雲,十月的太陽灑著和煦的金光;往下看,底下卻是雲山霧罩,瘴氣瀰漫的遼闊山谷,但見峰峰參差,谷谷相連,綿延起伏,好似沒有盡頭。
山風滌盪,愈吹愈烈,血腥氣更重更濃,站在姬十二身後眾人的髮絲全被風颳的往後揚起,衣袂也被烈風吹的獵獵作響,不時發出撲打聲。
他們好似被這場面震憾住了!許久無人出聲。
雲緋城都不敢看底下,只覺得頭暈目眩,唯恐一不小心掉下去,會摔個粉身碎骨,但看大家都不怎麼害怕,她也只好強撐著。
姬十二眯眸眺望著遠處一座血色瀰漫的峽谷,聲音清冷而寒:“那裡只怕就是萬人冢的地方,此刻只怕血流成河了,沒有數以萬計的人,他們可以用獸孩來抵數,一樣有用!”
“的確如此。”安昶唇不住頜首:“佛曰:眾生平等,世間萬物皆有靈,獸孩的命也是命,血也是血,南陽的許多百姓都知道,毛人谷的那些毛人不光只擄走婦女,有個別的毛人,甚至連男子都不會放過,據說他們擄去了也不吃,只是……”
他頓了頓,目光掠過顧還卿和雲緋城,沒再說下去。
“擄去做夫妻,生娃娃。”呂七知道他顧忌著有姑娘家在場,不好意思說,便接過話茬:“擄男子的,多是母毛人。”
“……”眾人。
“真會生娃娃啊?”雲緋城咋舌,儘管她聽說過獸孩谷,但未親眼所見,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此刻才有些相信了。
顧還卿趨近她,與她咬耳朵:“我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