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蘭他……說的沒錯。”
大貝勒瞪視她慚愧的垂頭模樣,許久不語。而後,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
這一分別,恐怕再也回不去毫無芥蒂的往日時光。有些話,永遠都不宜坦白。一坦白,所有的和諧便全然破滅。說出來的瞬間是
很痛快,有股終於解脫的輕鬆感,但隨後而來的,往往是更深的懊惱與感慨。
虹恩一人侍在教堂靜思,直到傍晚時分才寂然回府。一踏入幽暗內房,她嘆得更深。
“你待在這裡做什麼?”她無力地杆在火炕邊。
“你有眼睛,自己不會看?”阿爾薩蘭慵懶地癱躺坑上,愜意地拋著花生入口。
“你走錯地方了,風花雪月的院落在東廂。”她奮力扛起外間小爐上的熱水壺,斜斜抖抖地將熱水倒入臉盆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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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拜堂完婚的女人是住這廂沒錯。”她受不了地將水壺重重擱在地。“你今天應該已經鬧夠了吧。就算你意猶未盡,我卻很
累了,請找別的女人伺候你。”
“看你平日一副可憐貓咪相,原來還是帶著貓爪的。”
“你很得意於你的把戲,是嗎?”她轉身面對他。“恭喜你,我想我大哥從今以後絕不會再與我有任何牽扯,更可喜可賀的是,
我孃家可能再也不覺得我算是他們家的女兒。”
“你本來就不是。”他閒散地對著酒仰頭一飲。
“我是,至少我曾非常努力地想成為他們家的一分子!”
“你無法成為真的一分子,頂多只是裝的。”
虹恩語塞,許久才找回聲音。“是啊,我是裝的。謝謝你今天一再地提醒。”
“你早該面對現實。”他勝利地哼笑。“何必委屈自己像下女一樣討好他們。”
“我哪有那樣!”居然把她講得那麼卑賤。
“喔?沒有嗎?你哪時敢正面回拒你那票哥哥姊姊們,你哪時敢毫無顧忌地與他們正面起衝突,你哪時敢大聲抱怨、敢當場吵起
來?”
“我……我……”臉一定又氣紅了。“我才不屑那麼粗野的相處方式。”
“是啊,你不屑,所以禧恩那個死胖妹和你二哥那隻死妖怪互相破口大罵時,你永遠都只有在一旁眼巴巴羨慕的份兒。”
“我……才不會羨慕那種事!”這句喊得還真心虛。
“所以啊,你只能揀和事佬這種爛角色來演。”
“家和萬事興,和事佬是個好角色。”
“是嗎?”他懶懶挑眉。“我倒看不出來。”意識到現在扯嗓大罵的潑辣相,連她也看不出來自己哪裡很和氣。
“我……我不想再和你吵。我累了,請你出去。”
“我來幫你吧。”他突然靈巧地跟她到臉盆架前,由她後方替她將手巾置入熱水裡。
“我不要你幫忙!”她尷尬地被卡在臉盆架和他胸膛之間,“你走開,我不要你弄……我自己會……”她差點被絞也不絞的溼毛巾抹到溺斃。
“你幹嘛要洗臉?”她根本沒搽粉嘛。
“住手……”他當她的臉是桌子嗎?“別這樣抹……你弄痛我了……。”
“埃”他突然頓悟似地停手,愈笑愈邪氣。“你要擦洗的不是臉蛋吧。”
“不要你管,你出去!”
“你不早說,害我洗錯半盆水。”他勤奮地動手剝她的衣服。
“你幹什麼,走開!”她羞憤地死命掙扎。“我的事我自會處理,不用你羅唆!”
“你早上才公然宣稱我為一家人,怎麼一到下午就變得這麼見外。”他像在拆禮物似地愈剝愈開心。
“不要碰我,你這酒鬼!”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