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又臭的馬槽一角;穿的是婢僕們丟棄的、又破又爛的舊衣;吃的是婢僕們吃剩的冷飯菜渣;日常的工作,是連婢僕們也不屑做的洗馬槽、倒糞便等厭惡性工作。
更甚的是,程家的家主曾勒令,不許她踏程序家大宅,她的活動範圍只有程家的後園等地。
所以,她在程家的地位,確是比婢僕下人們更——賤。
就連一個人——就算是多低等的婢僕——應有的東西,她都沒有。
那就是——姓!
原來程家有一個慣例,就是家中每一個婢僕在進入程家後,都被賜姓程。
除了她!
程家之中,只有她不是姓程,只有她沒有姓。
她只有一個彷佛在道出她一生的名字若夢!
她的生命,就如她的名字,是一場不能由自己主宰的噩夢。
這場噩夢,開始在十七年前……
她出生的那一夜。
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
在崎嶇迂迴的山路上,兩條黑影正在摸黑趕路。
那是一男一女。
那男的是個年約二十的青年,個子高大。方臉、濃眉,一臉憨直。
那女的也是二十來歲,容顏俏麗中帶著無限柔情,予人一種溫惋動人的感覺。看其腹大便便,相信懷孕已有一段日子,距臨盆不遠。
二人俱是大汗淋漓,面帶愁容,腳步急速,像在逃命似的。
那女子身懷六甲,還要連夜趕路,體力幾已消耗殆盡,氣喘連連地對青年道:“二師哥,我……支援不住了,可否……先休息一會?”
青年看了女子一眼,又再四處張望一番,然後道:“那邊有座破廟,我們就在那裡先休息一會吧!”於是扶著女子,朝不遠處的破廟而去。
破廟內外均破爛不堪,牆角佈滿蛛網,雜草叢生,顯然已廢置了很久。
二人隨便找了處地方坐下歇息,青年看著女子滿頭大汗,一臉倦容,心頭一陣難過,不由自責道:“唉!都是我沒用,要你大著肚子跟我東逃西躲,幾乎沒一天安定的日子……”
女子回過首來,眼中泛著無限柔情,溫惋地安慰男子:“師哥,別這樣自責吧!這多個月來我們邊逃邊躲,已離程家越來越遠。過了今晚,我們越過了南楚邊境,師父便難以抓到我們。到時我們找處人跡罕至的地方,三口子隱居深山,以後便能快樂地生活了。”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再多再大的困難我也不怕!”
女子言談之間,眼神中閃出對未來的憧憬。而且,能跟最愛的人一起,即使是逃亡,她也感到十分幸福。
得到心愛的人的支援和鼓勵,青年已重新注入力量,振作起來,道:“對!只要離開南楚國,師父便難以找到我們,以後便可以雙宿雙棲了。”
“那,我們便爭取時間,這就趕快上路吧!”
女子雖仍感到很疲倦,但想到只要捱過今晚,以後的生活便會好轉,於是振作起來,奮力站起與青年準備離開破廟。
青年對女子呵護備至,小心地參扶著她,一步一步往廟門步去。
誰知剛走了數步,女子肚中突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絞痛,叫嚷道:“哦!我……的肚子……很痛……”
青年見狀,大驚地問:“師妹……你……怎麼了?”
女子的痛楚似乎越來越劇烈,汗珠像江河缺堤般洶湧而出,要不是有青年在旁扶著,她早已不支倒地了。
就在青年被女子突如其來的肚痛弄得不知所措之際,另一場噩夢又已迫近。
就在此時,破廟外已無聲無息來了十多人。
是青年因分神照顧女子,心神不定之下,才沒有發現廟外的人?還是這十多人的輕功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