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三娘想著就笑,“瞧我,還當自己在外頭呢。”
“今天不能送,以後總有機會送的。”墨紫覺得那是份合適的禮,既不奢侈,又能正中心意。
“這倒是。”裘三娘站起身,“走吧,別等了,沒人來通知咱們的。”
“姑娘,我還有一事要稟。”墨紫把雁樓裡發生的事說個大概。
裘三娘聽了之後蹙起眉,“一群無聊的爺們,平白無故拿你和歌女比什麼?好在你是贏了。等我回來,你得把那故事再說上一遍。”
墨紫說是,同白荷,綠菊,小衣跟著裘三娘到了外廊。
陽光西斜,天邊的雲燒起來。
“有白荷她們三個伺候就夠了,你不用跟去。”裘三娘照例留下墨紫。
“墨紫,我留了點心在小廚房,你要是不想做飯,就先吃點心墊墊。等我回來,咱們再一塊兒吃。”白荷最善良。
說是盛宴,可沒有丫頭們吃的份。一般也就先吃乾點心,等散了宴,才能到大廚房領飯。而三娘允許她們在小廚房裡做東西吃,是很不錯的主子。
“哪用得著那麼可憐?”裘三娘美目一轉,“等開了宴,你們輪流回來吃飯就是。”
“我的好姑娘,那您得先讓白荷姐姐回。這麼一來,我們都可以吃現成的。”綠菊央著裘三娘。
“墨紫,你既然守家裡,你來做飯好了。”裘三娘故意的。
“她呀,光說不練。”白荷食指一點墨紫的頭,“能吃不會做。”
“這叫有福氣。”墨紫輕抿著唇,“趕緊吧,別讓人搶了姑娘頭裡。”
嬉笑一片,三人擁著裘三娘,走出院子。
墨紫關門上拴,到廚房拿了一盤點心,又進到西廂角房裡。
這屋本來堆放用不上的雜物,如今讓墨紫跟裘三娘討來當木工房。一張大板桌分為兩邊。一邊是紙,一邊是木料。角落四處放了各種工具,常見的鋸子,刨子,銼刀等等。不過她最愛用的,是一把手掌長的刀片。小花那隻蝴蝶模擬的翅膀,就由這把刀片削出,和紙一樣薄。
剛從鐵匠鋪買回來時,她還以為不小心拾到了神兵利器。可經由小衣鑑定,那充其量就是一把比較鋒利的小刀子而已。但要她認定左手有神工鬼斧的本事,卻又不那麼自信。
一手撐著下顎,一手拿起塊糕餅,墨紫歪著頭,看她這些日子畫下來的圖紙,除了底下的一張,其他盡是飾物和玩具。
她是工程師,不是機械師。她知道怎麼隔艙,怎麼算吃水度,怎麼減少水阻力,特別是戰艦的各部設計,可以說信手拈來。但在這個時代,沒有引擎,沒有電,沒有燃料,沒有鋼,所有的硬體裝置都還不存在。
她在這半年裡,唯一的改良,大概就是石墨筆。並且不能叫發明,只能叫改良而已。因為早在西漢年間,就有類似於鉛筆的存在了。她只是將石墨粉,石灰粉這些混在一起,凝固成細條之後,嵌進事先做好的半圓木管中,再將兩根半圓木管合實,就成了鉛筆狀。雖然沿用古人的智慧,她改進之後的筆細巧耐用,外形漂亮得多。
墨紫,屬於自己不用,就不會去動腦筋的人。因為,比起軟軟的毛筆頭來,石墨筆畫圖更方便,這才想到鉛筆。
五六塊糕餅下肚,她把最底下那張圖抽上來,反反覆覆看了又看,改了又改。全然不覺時間過得飛快,已到了月掛中天。
她正喃喃自語說著抽空要重新做,突然聽到院門被拍得亂響。
忙不迭一腳跨出屋外,卻發現院子裡月光冷敷一片青石地,幽幽泛寒。
糟糕,忘了點燈。
若是裘三娘散宴回來,可有得說上一通。別瞧裘三娘好起來對丫頭們跟姐妹似的,犯了她的忌諱,還是千金大小姐一個,脾氣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