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壩位於桐梓河和赤水河的交匯處,這兩條河流形成了凸出河套就像是一道天然的護城河,把永鎮大營包裹在裡面。黃石點著二郎壩對張承業強調說:“此地也掩護著永鎮的側翼,它把永寧地區和永鎮地區隔絕開來,只要二郎壩在我軍手中,永鎮大營就不必擔心會受到來自北方或是西方的攻擊。而且此地除了能保護整個桐梓河運輸暢通無阻外,也是赤水河的北方入口,守住了這裡,赤水河就已經落入我軍手中一半了,將來我軍才可能透過赤水河,把輜重補給從永鎮運輸向赤水衛。你都聽明白了麼?”
“聽明白了,大帥。”張承業鏗鏘有力地回答道,他又凝視了一會兒地圖,突然提問道:“大帥,卑職有疑問。”
“張千總你說。”
“大帥,卑職覺得既然這個二郎壩如此重要,為什麼不多派兵馬前往,而只是用卑職的一個步隊去?”
“問得好!”黃石讚了一句,帶著鼓勵的意味反問道:“張千總認為應該派多少兵力去才好?”
張承業盯著地圖又看了一會兒,就流利的把心中的想法一口氣說了出來:“大帥。卑職以為應該出動至少五個部隊前進到二郎壩,這樣不但可以牢牢地保護好整個桐梓河和赤水河,而且還可以牽制住永寧賊兵的異動。等我軍佔領赤水衛後,我軍還可以從二郎壩出兵攻擊藺州,這樣如果賊兵從永寧地區南下攻擊赤水衛,我們就可以從藺州出擊,狠狠地打在他們的後背上。”
黃石擊節笑道:“張千總說地正合吾意。現在桐梓河要給永鎮大營提供補給,所以暫時無法在二郎壩維持太多的兵力。但等永鎮那裡的事情一了,本帥就會親自率領整個救火營前往二郎壩,尋機越過赤水攻擊藺州。這樣永寧賊就只能坐看赤水為我所有,否則他們南下救援赤水衛時,就會落入我軍的羅網。”
“大帥英明。”
“哈哈,所以張千總你肩上的擔子很重啊,能不能順利佔領二郎壩並鞏固之,既關係到永鎮大營能不能得到補給。也關係到將來我們能不能從永鎮前往出擊赤水,最後還關係到能不能在普氏所、摩尼所之間網住永寧賊的主力。可以說張千總你這一隊人雖然人數少,卻決定了我軍此戰的勝敗。”
“是,大帥,卑職明白了,卑職一定不負大帥所命。”
……
天啟七年八月十二日,鐵山附近,東江軍海港營壘。
白有才和孫家三兄弟正在修築新的堡牆。上次的朝鮮之戰的時候孫家兄弟和白有才都跟著毛文龍進攻鎮江去了,而白爺爺則因為歲數大而留在了家裡。白有才離開時他爺爺正在掏田鼠窩。所以當白有才最後一次告別時,正專心致志挖田鼠的老爺子連頭也沒有抬,只是隨口應了一聲。
結果這一聲就成為了永別,現在白有才在這世上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同樣失去了一個親人的孫家兄弟就把他接納進了自己的家庭。正好白有才的年紀和孫家老三相彷彿,現在孫家老四也漸漸地喊他“三哥”而不是“白三哥”了。
從鐵山到昌城,東江軍和後金軍一直還在交戰,雖然朝鮮承諾不讓東江軍下海種地,但實際上朝鮮也根本無力阻止東江軍的軍事行動。不過現在後金軍已經佔據了義州,把明軍戰線深深地壓得歪曲了進去,而且還屢次試圖切斷鐵山到朔州的交通線。
孫家兄弟正在砍掉樹木上的枝杈,而白有才拿了一把大梳子,把和好的稀泥漿仔細地塗抹到木棍上,等這些木棍晾乾了以後,他們就會被用來修築城牆,鐵山堡和附近的東江軍堡壘都是用這種材料修築起來的。
午飯又是野菜和雜糧餅,不過白有才和孫家兄弟都吃得很香。白有才盤腿坐下以後,在吃之前先把骯髒的上衣脫了下來,然後把它墊在了自己的腿上,等白有才小心地吃完了麵餅以後,又睜大眼睛在那塊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