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另一個罪名又會怎麼判?
明鸞問:“那祖父呢?當初祖父也被判了充軍遼東的,要不要跟著去?”
盧金蟬說:“我們正找人打聽呢,等有了準信兒,馬上就給奶奶姑娘們報來”沈氏又請她夫妻二人多照應父親與侄兒,給他們送些能用的藥,盧金蟬面露難色,但還是答應了。
然而,盧金蟬這一走,卻遲遲未能再來。過得幾日,天氣漸冷,宮氏原本還嘀咕著孃家或是盧金蟬會再送幾件秋衣來,卻久等不至,已經開始埋怨上了。她嘴裡不埋怨孃家人,只是一味怪盧金蟬辦事不利,陳氏聽了都覺得過分,勸她:“她是侍候過母親的老人,又已經放出去了,哪裡還能當成是家裡的奴僕一般對待?何況我們家如今落難,她願意幫忙已是難得,二嫂子就少說兩句吧。”
宮氏不服氣地道:“我難道還冤枉了她?沒有母親,沒有我們家,她也沒有今天的好日子,叫她做點小事,也是應當應份的,她沒辦好,自然是她的錯若換了在我們宮家,這樣沒用的東西,早就該攆了”
陳氏不想跟她吵,扭頭不理,明鸞冷笑著問:“二伯孃,既然她辦事不利,那就別叫她辦了。反正宮家多的是能辦事的人,都交給他們不是更好?”
宮氏氣得雙眼圓瞪,指著明鸞就要大罵:“三丫頭,你母親是怎麼教你的?你就是這樣對長輩說話的?”
明鸞也睜大了雙眼跟她比大小:“二伯孃,難道我說的話不對?你不是說劉嬸子辦不了事,宮家的僕人更能幹嘛,我只是順著你的口風說話呀?難道你是瞎說的?”
宮氏氣得跳腳,明鸞施施然看她跳腳。這時獄卒又過來了,有人來探監,不過不是盧金蟬,而是宮氏的妹妹,那位嫁到馮家的小宮氏。
小宮氏一見到宮氏就哭了:“姐姐,才幾日不見,你怎麼瘦成這樣了?”又看向玉翟:“翟丫頭也瘦得脫了形,可憐見的。小姨帶了參湯來,你們快趁熱喝了吧。”
宮氏卻不領情,斜了她一眼,冷笑道:“馮四奶奶怎麼來了?來看我有多落魄麼?人還沒死呢,你嚎什麼喪?”
小宮氏被她罵得一窒,旋即哽咽道:“我知道姐姐怨我,可我實在是為難。相公在馮家不過是一介庶子,從來都沒什麼體面,我也是庶出,幫不上他什麼忙。我們夫妻在馮家過的什麼日子,姐姐是知道的,怕是連幾個管家都比我們體面。姐姐家有難,我早有心相助,可惜我們夫妻人微言輕,便是有這個心……也沒這個力啊”
宮氏啐了她一口:“少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你們為難,幫不了我,倒也罷了,卻為何要落井下石?你男人在刑部做官,刑部上上下下都有心要輕判我們,是他主張要將我們循李沈兩家的案子判決,他安的是什麼心?這分明是要置我們於死地呢不相干的人都做不出的事,他做親妹夫的也開得了這個口?”
小宮氏哭道:“姐姐誤會他了,他實在不是故意的。那件事原是公公與幾位大伯逼著他做的,連文書都替他寫好了,逼著他一回刑部就上交。馮家在刑部又不只有他一個人,他還能如何?只好聽話交了,可交了以後,這幾日始終無法安心,私底下不知跟我哭訴了幾回。若是他知道姐姐姐夫如此誤會他,怕是連死的心都有了”
“他既然不願意,為什麼不裝病?”明鸞忽然插了一句。
小宮氏再次窒住,愣愣地轉頭去看明鸞:“啊?”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明鸞解釋給她聽:“他不願意提那個建議,幹嘛不裝病?只要不來刑部,自然就不用提那個建議了,就算馮家叫了別人來提,那也不是他的責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