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回答著,抬頭看了看天。天色有點不對勁了,明明是下午兩點,卻陰沉地好像傍晚時分,但厚厚的雲層裡,卻透出妖異的白光來。“不過,如果是我的話……”我頓了頓,“是怎樣死都要拖上一個墊背的。”
“……”
“你覺得我該等死嗎?”
雖然我喜歡整天睡覺,但可沒打算永遠睡覺。
“等死……唔……”Sky停下腳步,“團長說得對,不能這樣等死吧。”
“呃?”
“我是說團長剛才問我的……如果揍敵客家的人來殺我……這個問題……”他停下腳步,“雖然覺得肯定會死,也不能束手就擒,是這個意思吧。”
難道這傢伙本來就打算盤著腿,雙手合十,坐在蒲團上,然後一臉聖潔地對席巴說:來殺我吧,殺我吧!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轟成渣也不見得比較壯烈。
“……”
“會死得很難看的。”
雨點落了下來,很快就達到能夠迷眼的程度。我和Sky躲到港口廢棄倉庫的屋簷下,勉強可以遮擋住滿天的雨水。
“好像昨天下午也下雨了。”大概是因為季節的關係,最近的氣候總是這樣,早晨陽光燦爛,下午就是一陣雨,到了晚上又會颳風。
雖然在雨中只是片刻的時間,但我們已經淋溼得差不多了。
“死都死了,還管什麼好看難看。”繼續說到一半的話題。就算爛在土裡被螞蟻啃,死人也不會知道。
“揍敵客家信譽很高。”頭髮表面的水還在往下掉,“不過有關情報很少。家族成員畫像就值兩億。”
“你看到過吧?”
“看到過。”Sky說,“剛才那個伊爾迷,還有家主的照片我都經手過。但是被當成絕密檔案處理了。十老頭還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
“我到是知道一點他們的情況。”所謂的情況,當然也只是葉小歡的記憶——比如他們家有個背上寫著漢字“一日一殺”的老爺子。一個死魚眼大哥,一個死胖子二哥,一個被內定下一任家主,天賦最高的叛逆兒童,一個比天賦最高的叛逆兒童還叛逆的兒童……他們家住山上,好大一座山,山上好多樹,樹上好多鳥……
大雨在面前匯成一條一條直線,鋪天蓋地地落下。漸漸水勢高了起來,地面上全是此起彼伏的水花。在我們正前方的海岸在垂直向下幾十米就是大海,平時可以聽見陣陣的海水沖刷的聲音,被隱沒在大雨的嘩嘩中。
十幾米遠處有一個銅製的雕塑,雖然是那種抽象的雕塑,但還是可以看出是兩具相互牽手的人形。雕像下方的石碑上,寫著簡單的說明。
“這個地方叫旅人岬,好像以前還是一個旅遊景點。”
“不是情人岬啊,我還以為那座雕像是一對情侶呢。”
“是情侶。但是是其中的一個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所以在這裡告別,所以也叫做離人岬。”我說,“因為以前這裡是港口,坐船去遠方的人很多,所以特地設立了這個景點。”
現在只剩下這個孤孤單單的雕塑了。
天色灰濛濛,除了雨水組成的一片水幕之外,什麼都顯得模模糊糊的,看不見大海盡頭的地平線,也聽不見海鷗的鳴叫。
我本想等雨小一點再走,但半個小時過去了,積水都快漫過了腳面,雨卻始終不見變小。“回去吧。”
這麼大的雨,短短几分鐘,從上到下從頭到腳全都溼透了。
沿著海岸,慢慢在青石路上散步,大概在這個時間也只有我們兩個人在外面散步了。然而散步的雖然沒有,但在雨中欣賞風景的到是有一個。才走了一段路,就發現有人坐在海岸邊上的長椅上,呆呆地看著大海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