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又會是一夜無眠,強迫自己閉了眼睛聽窗外的雨聲一下下打在窗沿上,也不知過了多久,我一陣清醒一陣迷糊的好像進入了夢境……
恍惚間我和桑桑走在一條長長的通道上,四周是漆黑的一片。我們拉著手,想盡快走出去,卻只是一個個拐角,一個個的轉彎。前方好像是有光亮,我興沖沖的跑過去,那點亮光卻突然不見,我回頭找桑桑,什麼人也沒有。就連那通道都消失了,我站在漆黑一片,努力想我是誰,我在哪裡,我要去哪,大腦卻是一片空白。心中恐懼的無以復加,我想喊,卻發現連喊都喊不出來,只覺渾身大汗淋漓,伸手向前抓去,什麼都沒有,只是黑暗……
“衡兒,衡兒!”隱約間有聲音在叫,衡兒是誰?我一陣眩暈,好像有人使勁在搖我的肩膀。猛地睜開眼,我躺在一個不熟悉的床上,一個人坐在我的床頭。我一下坐起身來,向後一靠,有些驚恐的看著那個人,卻聽他柔聲道:“夢見什麼了?”
一下子全想起來了,我這是在清朝,今天四阿哥和我睡在一個屋子裡。深呼了一口氣,才發現手腳都是冰涼的。
“沒事,把您吵醒了,大概是換了個床不習慣。”平靜了一下,我勉強道。這種夢我不是第一次做,剛來到這裡時常常醒來好久都不知自己在哪裡,過後就對著黑黑的屋子再也睡不著。這些日子因為習慣了這的生活好了很多,今天卻不知是怎麼了,可能真是換了床的關係?
四阿哥伸手來握了住我的手,藉著外面微弱的光我看見他眉頭一皺。還要再解釋幾句,他卻靠過來輕輕把我攬在懷裡低聲道:“滿手的汗,什麼讓你怕成這樣?”
我無話可答,想到剛才那種無依無靠的絕望還是心有餘悸,身子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四阿哥緊了緊胳膊,突然俯身把我橫抱而起,還沒反應過來,他已是抱著我走向大床。
“不適應就還在這睡。”他把我放在床上,我條件反射的拿了被子蓋住身子,卻見四阿哥也躺了上來。
“我……和別人睡一個床就更睡不著了。”我是徹底緩過勁來,一點也不茫然不迷糊了,“而且我也不習慣和別人蓋一床被子。”
四阿哥有些好笑似地用手斜撐在枕頭上看我,我瞪著眼睛回看他,黑暗中隱隱看見他撇了撇嘴角:“睡不著就說說話。”
反正今晚是別想再睡著了,我索性從旁邊拿了床被子給他,然後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枕頭上:“您累了一天,還是……”
“你去過江南嗎?”他打斷我。
我雖去過好多次,看到的卻只是和千篇一律的城市和灰禿禿的景點,想了想還是答:“沒有。”
“真是好地方,第一次隨皇阿瑪去,我詫異於那裡的秀美溫婉,處處都是鮮活的顏色,‘日出江花紅似火,春來江水綠如藍’,原來不是文人虛寫。”他緩緩說道。
我有些微微發愣,卻聽他繼續說鄉間的小橋流水、花紅柳綠,講江南姑娘的吳儂軟語,贊蘇州的園林,描繪西湖三景。他低沉的聲音和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混在一起,讓那個煙雨濛濛的江南好像真的呈現我眼前。四阿哥背對著光,讓我看不清的神色,我卻不由得想象,他定是一臉柔和。
這樣一個雨夜,一切都那麼不真實。我甚至不知道面前輕笑著柔聲和我說話的人,是不是白天那個滿臉冷峻的四阿哥。開始時我間或插入幾句,後來卻是倦意襲來,眼皮都有些抬不起來。
“困了就閉上眼睛。”迷迷糊糊間有人輕聲說道,我的身體馬上毫不猶豫地執行,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第二天睜開眼,就看到在我身旁側身而臥的四阿哥。他一手輕輕搭在我的腰間,離我那麼近,平穩的呼吸聲一下下清晰傳過來。下意識閉上了眼睛,昨晚的夢魘和四阿哥少有的溫柔都隨著天明變得那麼縹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