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漣嗤笑出聲來,“所有人對你指指點點,罵你不知檢點,是為淫、婦,你能忍受?”
“我能!”
上官漓月一口吐出憋在喉嚨裡滾燙的鮮血,血色瞳眸裡寫滿了堅定。
連死都不怕的人,豈會怕那些蜚語流言?!
西門漣冷聲道,“既然是這樣,那就收起你這副咬牙切齒的表情。”
“什麼?”上官漓月瞬間愣住。
西門漣唇角勾起冷冽的弧度,只道一句,“咬人的狗,不會叫!”
既然想要報仇,就不要把那副表情掛在臉上,都讓人心生警惕了,還報什麼仇?
上官漓月瞳孔深深一縮,她並非是愚鈍至極的女子,只是一會就領悟了她話中之意。強壓下心頭翻滾的仇恨和怨懟,她努力扯出一抹笑來。
那笑,比哭更難看。
其實要她現在笑,確實是在為難她。
不過是二九之齡的女子,突遇到此變故,性子稍微軟些的怕是早自縊了。她卻是選擇堅強的活下來複仇,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可以幫忙的人,想出那樣的計策,實屬不易。可惜她眼光和運氣都不夠好,不然怎麼就一眼就選中了女扮男裝,心比冰更冷的西門漣?
“醜!”
丟下這一個字,西門漣冷冷別過頭去,再不理她。
上官漓月頓時僵在原地,下一刻卻有另外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這位姐姐本就受盡屈辱,你堂堂男兒不但不曾安慰她半句,反而這般苛責於她,你還是男人嗎?”
上官漓月臉色一白,旋即死死地咬住唇。
那安慰的話聽在她耳裡,不但未讓她覺得溫暖,反而猶如寒針扎心一陣陣的疼。眼前似又浮現出那猶如噩夢一般的畫面,她身體猶如篩糠般不斷顫抖,慘白的唇上再一次染上血色。那一雙血色瞳眸卻睜得越發的大,有一種毀滅的光芒不斷閃爍著,看者心驚。
西門漣淡然掃過她的眉眼,旋即有些厭惡的一瞥那聲音響起的地方,這聲音她不用細聽也知道是誰。唇角頓時揚起一抹諷刺的弧度,都到了這般田地還不自知,當真奇葩。
也,真是令人討厭啊!
“大小姐,你就別再引人注意了好嗎?”修言的聲音裡帶了哭腔。
說話的,可不就是那青裳少女——染青衣嗎?
“路見不平就是要拔刀相助!”染青衣還有理了,說這話時已經艱難地朝這邊挪了過來。她自以為是‘正義使者’堅定的神情在看見西門漣那一雙毫不掩飾厭惡的冰冷眸子時瞬間消失殆盡,腦海一片空白,傻睜大著一雙眼睛,竟然是愣在了那裡不知道動彈。
被嚇得。
“無知。”西門漣冷冷別過眼去,闔上眸子,眼不見為淨。
那冰冷的壓力頃刻散去,染青衣終於自呆愣狀態中清醒過來,卻看著那一張清冷的面孔,心裡湧上懼意,再不敢造次說出不敬的話來。
她的目光下意識的轉向上官漓月,“這位姐姐,你沒事吧?”
上官漓月身體重重一顫,這樣的話無疑是在她傷口上撒鹽,她現在需要的並不是安慰,而是受傷的原因再不被提起。即使提起的人並沒有壞心,也一樣的會令她心如刀絞,痛到無法呼吸。
不!
她眼眸豁然亮起決絕的光芒,會咬人的狗不叫!
上官漓星那個賤人之所以能這樣陷害她,完全是因為無論何時都戴著‘溫良、柔弱’的面具,才能把所有人玩弄於掌心。若是她學不會隱忍,學不會藏起自己的情緒,即使她能走出這裡依然對付不了面如白蓮,實則心如毒蠍的上官漓星!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先前‘公子’說的那一句:‘所有人對你指指點點,罵你不知檢點,是為淫、婦,你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