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龍疑雲滿腹,但知這位玄衣少女是不是向他而來,當下邁開大步,隨同奔去。兩人出了城,約莫奔行了有半個時辰,來到一處蔓草叢生的荒野。忽然,荒野蔓草間,出現了一座孤立的茅屋。茅屋孤零零掩映在蔓草叢中,四無道路,景色十分淒涼,更籠罩著一層詭秘的氣氛。
玄衣少女,直奔茅屋門前,伸手叩門,道:“薛娘開門。”茅屋之內,燈光一閃,一個嘶啞的聲音問道:“是小姐麼?”玄衣少女冷冷地道:“當然是我。”茅屋中沉寂了片刻,忽又聽得那嘶啞的聲音道:“另外一人是誰?”
玄衣少女怒聲道:“叫你開門,何必多問。”李雲龍早已聽出,屋中講話之人早已站在門後,但那木門緊緊關閉,遲遲不見啟動。玄衣少女似是怒不可遏,冷聲喝道:“你找死麼?”玉掌一揚,猛力拍去。
但聽「呀」的一聲,木門應掌而開。燈光一暗一明,但見茅屋一明兩暗,當門是間草堂,只有一張破舊的木凳和兩把竹椅,陳設十分簡陋。草堂無人,那玄衣少女氣沖沖奔向暗間,言道:“薛娘,你……”
李雲龍介面說道:“姑娘不必找了,薛娘在這裡。”只聽一聲冷哼,道:“不錯,老身在此,閣下的耳目倒也聰靈。”聲落人現,門後閃出一條人影,擋住了李雲龍瞧向暗間的視線。
李雲龍凝目而望,不料目光一觸薛孃的臉孔,不覺渾身一震,一股涼氣起自足底,冒上胸口,機伶伶打了一個寒噤。這並非李雲龍識得那薛娘,而是那薛娘年紀不過四十出頭,滿頭青絲,肌膚如玉,倒也整齊光潔,可是,她那臉上傷痕累累,十餘條色澤豔紅、溝壑一般的創痕,佈滿面頰,縱橫交錯,皮肉外翻,望去恐怖之極。此刻薛娘站在李雲龍的面前,目光滿含猜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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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少女聞言轉回草堂,峻聲叱道:“薛娘,你真要找死麼?還不退下奉茶。”那薛娘也不回頭,又呆呆地瞧了李雲龍一陣,始才移動腳步,朝後面廚下走去。
李雲龍心神稍定,暗暗留意薛娘走路,見她雙足著地,與常人毫無不同,也不像施展輕功的樣子,只是落地無聲,彷彿身子沒有重量。李雲龍雖然膽大,此時此地,也有點提心吊膽,暗暗捏一把冷汗。玄衣少女將手一擺,冷冷說道:“李公子請坐。”
李雲龍心神一定,嘻笑道:“請坐,姑娘也坐。”兩人分別在兩張竹椅上坐下,只聽玄衣少女肅然道:“公子是否想知道在下為什麼出現在那裡嗎?”李雲龍暗暗皺眉,道:“不錯。”
玄衣少女冷冷說道“是這樣的……”李雲龍正要全神貫注,正在聆聽對方敘述,突然間,心中陡生一種怵惕之感,轉面一望,赫然見到那滿臉創痕的薛娘,手託木盤,盤中放置兩杯清茶,不知何時到了身後。薛娘見他回過頭來,頓時移步上前,將兩杯清茶放置桌上。李雲龍怒氣暗生,右手一抬,欲待扣住薛孃的手腕,轉含一想,自己先行出手,未免有失身份,於是改變主意,安坐不動。
玄衣少女冷眼一望薛娘,揮手道:“退下。”那薛娘恐怖的臉上,肌肉顫動了一下,突然說道:“公子,請用茶。”玄衣少女微怒道:“你好羅嗦,叫你退下。”
李雲龍心中暗道:“這茅屋充滿了鬼氣,若不使點霹靂手段,諒她們不肯就範。”心念轉動,突地放聲一笑,端起茶杯,道:“姑娘請往下講,在下洗耳恭聽。”舉杯就唇,飲了一口熱茶。
油燈就在手邊,他茶杯一舉,袍袖拂動,那油燈的光亮一閃,幾乎滅去。便在那油燈光亮暗而復明之際,李雲龍右手小指輕輕一彈,一粒小如粟米的藥丸,業已投入另外那杯茶內,薛娘與玄衣少女竟是毫無所覺,這乃是瞬息間的事。
李雲龍業已試出,那杯清茶中,果然下有迷|藥,當下聲色不動,端起茶杯,徐徐呷了一口,含笑道:“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