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我微微一笑,伸出手,輕輕撩起他頰邊長髮,掖在了他的耳後。當我的手指碰到他耳廓的時候,他的手又是一緊,卻一動沒動。我緩緩俯下身,輕輕吻上了他淚痕初乾的臉頰。他的身體猛然一顫,呼吸立時急促了起來。當我直起身的時候,他的臉頰已變成了淺淺的粉色。我心頭一跳,再不敢繼續,霍地收回了手。
他一下抬起了頭,有些驚詫地看著我。
我呵呵一笑,徑自倒頭躺倒了他的枕上,一邊蓋被子,一邊道,“春夜猶寒,不介意我在你這裡擠一擠,暖和暖和吧?”
他呆了一下,猶豫片刻,才遲遲疑疑地也躺了下來。
我閉上眼,只覺他在我身畔輾轉半晌,然後,一點一點向我這邊靠了過來,輕輕貼上了我的手臂。我順勢一伸臂,將他摟在了懷中。
他的身體猛然一僵,好半天,一動沒動,後來大概是見我再沒別的動作,終於漸漸放鬆下來,忽然伸出手,環住了我的腰,然後靠在我胸前,鼻息漸勻。
我的心也鬆了下來……這樣,就好……冷寂的夜裡,相互溫暖,這沒什麼,若再多了,我沒那個自信可以把好情人和愛人間的界限,此前無數次經歷已經證明了這點,實在無須新的嘗試。我欠的帳已經夠多了,實在不願也不敢再欠一筆……
迷迷糊糊不知何時睡了過去,再睜眼已是日上三竿。回到房中,洗漱完畢,正想叫玄瑾玄瑛一起吃飯啟程,才聽玄冥教的人說,長老天不亮就走了,說是要辦一樁急務。
我呆了一下,然後猛然想起了什麼,立時就傻了,看著剛過來的玄瑛,乾乾問道,“你說,你師兄知不知道,我在你房裡呆了一夜?”
玄瑛怔了一下,遲疑道,“這個,這個,應該會知道吧。”
我心中又是一緊,可憐巴巴道,“那,那他應該聽不到這邊房裡的聲音吧?”
玄瑛頓時露出了恍然之色,同情地看了我一眼,遲疑道,“這個,應該聽不到吧?”
我聽了他明顯安慰的回答,終於絕望了,“天,他不會是聽到你哭了半晚上,以為我對你怎麼怎麼了,才,才……”我徹底傻了。
玄瑛終於撐不住笑了,“陛下放心,等回去臣向師兄解釋,不會讓師兄誤會陛下的,陛下不用怕。”
我的臉刷一下就紅了,“誰,誰怕了……朕堂堂天子,難道還會怕老婆不成?”
“老婆?師兄想必會對陛下的這個稱呼很感興趣。”
“別!”
玄瑛笑得這個開心啊,真是讓他一雪前恥了。我更鬱悶了,狠狠瞪了他一眼。他連忙收了笑容,裝咳嗽,急急一禮,轉身出門……我懷疑他是出門笑去了。
我站在房中發了會兒呆,最後,無奈地長嘆一聲,也蔫頭耷腦地跟了出去……沒辦法,回去再負荊請罪吧,想想這趟乾的那點事兒,汗……這荊條不知得準備幾根才夠……
垂頭喪氣出了門,一抬頭,恰見那株杏花,風過,落英繽紛……看著陽光下飛舞的落花,一個仿如前生的畫面驟然閃過,措不及防地擊中了我,讓我心中猛然一疼。我呆了一下,這才意識到,那,並不是前生,不過是發生在一天之前,只是,那在落花中對我微笑的人,卻已離我那麼遙遠了。瞬間,胸口像壓了一塊大石頭,之前刻意迴避的東西,驟然浮現……我和他,可能的再見,用不了多久了吧?不知夠不夠,讓我將那一點一滴,全部忘記?
怔怔不知多久,才聽到玄瑛有些焦急的呼喚,“陛下!陛下!”
我茫茫然抬起頭,看著玄瑛,彷彿自語一般,“如果,可以忘掉,如果,可以讓我把那一切忘掉,有多好?”
玄瑛聞言怔了一下,忽然道,“可以啊……”
我一呆,反問道,“你說什麼?”
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