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頭一個急急衝了進來,隨後一群侍衛跟著湧了進來,迅速圍住了對峙的兩人。
我對著一臉驚慌的子玉微微一笑,淡淡道,“別擔心,朕沒事。”
那邊他的眼中驟然波瀾一現,持劍的手彷彿輕顫一下,不過隨即就沉靜如初,彷彿剛剛只是我的幻覺。
這時,玄瑾卻開了口,“謝盟主果然厲害,那樣的天羅地網竟然還能逃了出來。可惜你不自量力,非要闖到這裡,自尋死路。”
他聞言微微一笑,笑容清麗淡雅,一如往常,只是眼中卻淡漠得不帶一絲感情,只聽他介面道,“的確可惜,只差一點……”
我手中驟然一緊,只聽喀啦一聲,硃筆不堪我屢次摧折,終於斷成了兩段。
兩人卻都恍若不聞,玄瑾繼續道,“玄某一年前曾有幸與謝盟主切磋,可惜未分勝負,看來今日可以彌補這個遺憾了。這裡地方狹小,請……”說著,向窗外做個手勢。
謝曦灑然一笑道,“好,謝某臨死之前,能與玄長老痛快一戰,也可瞑目。”說罷,已旋身躍出了窗外,自始至終,再未看我一眼。
玄瑾也隨之飄然而出,兩人一前一後,恰如驚鴻掠水而過,最後在湖心之中停了下來。
天上鋪灑的月光,遠處騰耀的火光,將那兩人的身影映照得格外清晰。只見兩人相隔數丈,足尖虛虛點在水面之上,翩然而立,衣發輕揚,長劍均是斜斜指向湖面。兩人身體一動不動,足下的水面卻漸漸漾起了漣漪,一層一層,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強烈,最後已變成了浪濤,翻騰著向四方奔湧,因為被火光映成了紅色,所以看上去竟像躍動的火焰一般。火焰之中,就是那兩個人,還有兩人中間大約丈許的水面,詭異地平靜著,竟無一絲波瀾,如鏡一般,映出了一輪血紅的圓月。
忽然,風過雲動,遮住了月亮,光線一暗,就在這一刻,他反手一劍,劍氣如虹,夾裹著巨大的水浪向玄瑾奔湧而至,彷彿一張巨口欲擇人而噬。玄瑾劍峰輕轉,在兩人之間一劃,頓時激起了一人高的水牆,擋住撲來的水浪,瞬間竟隱隱可聞轟然之響,同時水浪爆散,在湖心之中綻開了一朵巨大的水花,將兩人都裹在了其中,只聞一聲聲清越的金鐵相交之聲,只見偶爾銀光乍現,隨即又是一片水浪翻湧遮蔽了一切。一時之間,湖中一片水霧蒸騰。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聲極清脆的撞擊之聲後,緊接著一聲悶響,水中轟地騰起了一股數丈的大浪,下一刻兩個人影自浪中霍然而出,飛快地向兩個方向落下,同時水霧漸散,終於可以看清那邊的狀況。
只見玄瑾在空中一個優美的轉折,白衣飄飄,輕輕盈盈地落在了湖面之上。他卻身形不穩,半空劍鋒向下一掠,借反衝之力,在空中停了一下,可緊接著他的身體一震,彷彿是劇烈地咳嗽了一聲,然後動作忽然一歇,身體向後一仰,人已如一隻折翼的大鳥,輕飄飄落了下來,無聲無息地沒入了水中。
我猛然坐起了身,死死盯著那邊。只見玄瑾似乎遲疑了一下,但很快就收劍入鞘,縱身一躍潛入了水中。片刻之後,水面一分,他已攜著那人破出了水面,向這邊飛掠而至。
玄瑾帶著他從視窗躍入了房中,接著隨手一擲,他就落在了廳中的地上。只見他一動不動地伏著,烏黑的長髮披散,溼淋淋如幽暗的水藻,其下隱約可見一張臉蒼白如死。
我輕輕抿了抿唇,不知何時已站起了身。
這時只聽玄瑾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他沒死,只是受了重傷,昏過去了……我已封了他的內力。”
我這才驟然回神,立時轉頭看向了玄瑾。就見他也是衣發皆溼,正拿著桌上的布巾,低頭輕拭著長劍,長髮垂於臉側,看不清表情。我眼神一轉,卻見他左肩上一大片血漬,襯在潔白的衣服之上,分外觸目驚心,仔細看去,彷彿仍有血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