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設防腳下一軟,整個身子往地上狠狠栽去,竟再也無法起身。小腹倒下時用力撞在地面,敏之甚至聽見了傷口撕裂的聲音,鮮血帶著靈魂抽動般的疼痛,從他腰腹涸涸流出,敏之身子無法抑制地劇烈顫抖著。
趴在地上許久不得起身,人已無力到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敏之靜靜躺在地上等待著死亡的降臨……或許這一次,真的可以解脫了……
直到一雙手將他溫柔抱起,走至廟內的一角坐下時,敏之的意識才逐漸回覆。
看著那人將自己攬在懷中,昔日流光溢彩的黑眸如今靜得好似一灘死水,敏之心驀地抽痛。他能理解,也曾深刻的體會到,那種失去至親之人時的心,到底會有多痛。而這一切的痛,都是自己給他的。
想到這裡,敏之心底突然萌生出對他的無限同情與憐愛,手指不受控制地探出撫上那人臉龐,輕聲道,“你……很痛,對不對?”乾澀太久的嗓音彷彿經過磨盤的擠壓,從敏之喉嚨逸出時,沙啞得令人有些心悸。
“我痛什麼。”上官令煌聲音輕柔得象要掐出水來,但那話語下隱含著的怒意卻是那麼的明顯,“該痛的是你才對。賀蘭敏之,受了這麼重的傷,你不痛嗎?”
敏之的手被上官令煌嫌惡地揮開,看著他的眼神裡夾雜著複雜而莫名的情緒。敏之讀不太懂,那裡面除了厭惡、憤怒、恨意以外,好像還有一些模糊不清的東西,稍縱即逝。
“我當然痛,”敏之尷尬地收回手,彎唇想笑,卻因牽扯到嘴唇上的裂痕而放棄,“我痛的,是身上的傷口,你痛的……是心……”
上官令煌眸子驟地一閃,臉上的表情依舊毫無變化,抱著敏之的手卻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緊握成拳。
“你以為說這話,我就會放了你?”上官令煌低沉的笑意裡,帶著微乎其微的嘲諷,視線轉下停留在他結著血殼的唇上,伸手托住他的下顎,拇指在他唇上輕輕摩挲,“瞧你這兒,再不喝水,只怕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拇指擠壓的動作緩緩加重,嘴唇上的刺痛令敏之微然蹙眉,卻只是沉默的忍了下來。
注意到敏之緊顰雙眉的細微變化,上官令煌眸底滑過一絲殘虐的光,隨手取來水袋用嘴咬開塞子,將水袋的口子對著敏之的唇道,“還是別死的好,不然只剩我一個人,多無趣。”
見上官令煌要喂他水喝,且不管他是出自真心還是假意,敏之都覺高興不已——不為別的,只是因為自己現在確實很需要水,身體的每一處都在嘶聲吶喊著水源。
“我、我自己來。”敏之用力吞下喉間乾燥的空氣,眼中滿是渴求與期盼地朝上官令煌伸出手。
“這可不行,”上官令煌將水袋移開,黑色眸子蘊著冰冷的笑意,“這麼渴望水嗎?那你求我。賀蘭敏之,只要你求我,我就給你水喝。”
敏之雙眼死死盯視著上官令煌手中的水袋,微張的口中急促的喘著粗氣,氣流從喉間竄出時,將他嗓子眼蒸發得更加乾透徹底。
水就眼前,敏之全身都在呼喚著它,卻始終無法得到。伸手朝那水袋所在的地方抓了去,敏之目光裡盛滿了渴望,“水……給我水……”
上官令煌饒是興味地欣賞著敏之的神情,自己都沒發現,在他森寒的眸光下,隱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掙扎,“求我,賀蘭敏之。”將水袋高高舉起,上官令煌低頭在他耳邊低聲誘惑,“求我,我就給你水喝。”
敏之的理智已被那袋水給深深吸引了過去,上官令煌的話落入耳蝸時,敏之根本想不起來任何事物,只是發愣地扭頭看向他,無法剋制聲音衝口而出,“求、求你……求求你,給我水……”
故意忽略敏之話裡的迷惘和渴望,上官令煌無聲笑了起來,眼底充盈著如願以償的滿足感,“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賀蘭敏之,真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