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鍾順的詰問,卜易啞口無言,半響之後才滿懷歉疚的說:「老弟,是為兄對不起你,是卜家對不起鍾家,是開遙沒這個福分。雪兒是個好孩子,將來必然能找到稱心如意的夫君,我、我實在是沒臉啊。」
卜易說著話,拿袖子遮臉羞愧難當,他硬著頭皮說出這些話,自己都覺得打臉。他與鍾順意氣相投又有同年之誼,兩家孩子結成娃娃親之後,來往更是密切,如今卻做出如此無恥之事。
鍾順更是莫名其妙,好端端的卜家突然來退婚,他還以為自家女兒做了什麼出格的事,但聽卜易的意思,他們退婚是因為映雪太乖巧太出眾?
「我只問一句,卜兄今日是誠心來退婚了?欲要置你我近二十年的情義於不顧,若是如此,你我二人只當未曾結交過。」
鍾母在屏風後聽著兩人對話,悲從中來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又怕被人聽到,拿手帕死死捂著口鼻,一手攬著顧曉曉,嘴唇顫抖著無聲說了句:「我可憐的兒啊。」
這讓顧曉曉很是尷尬,所有人好像都在為她傷心,但她真的半點感覺都沒有。鍾母一片慈母心腸,為她被退親垂淚,讓顧曉曉稍感內疚。
退親其實挺好的,如果不是建立在被燕秀用衛國公府勢力逼迫的情況下,那樣會更好。原主似乎對於退婚之事非常在意,同時對連累卜家家破人亡十分歉疚。
在沒有妥善解決鍾卜兩家危機之前,顧曉曉不急於解除婚事,離她及笄還有大半年時間,她有充足的時間進行更好的規劃,儘量不傷害到任何一個人。
退婚上升到絕交地步,這是卜易難以接受的,他長嘆一聲,終究沒能忍住露出戚容,為難的說:「賢弟,非為兄背信棄義,只是,這其中關節實在一言難盡。衛國公府這一兩個月來,處處針對卜家,甚至將手伸到了卜家宗族中。易實在不敢拿一家人的安危做賭注,只能犧牲了兒女婚事。賢弟若是怪愚兄,愚兄願負荊請罪。」
這些話一直壓在卜易心中,如今盡數吐出後心中鬆快了許多,待見鍾順露出錯愕的神情,他苦笑道:「愚兄終究是不夠光明磊落,不能像鍾兄那般恪守道義。我,若只我一人,身死又有何懼。」
「原來如此,竟是如此緣故,這衛國公府著實欺人太甚!我要上奏朝廷,這世上焉能有威逼良家女子為妾的道理!」
鍾順雙目赤紅,激動的揮著手,強烈的憤怒讓他怒髮衝冠。
顧曉曉在屏風後瞧見鍾順憤慨的模樣,心中感念父女親情,深受觸動。鍾母將她摟的更緊,顧曉曉伸手拍著她的背,以示安慰。
卜易聽了鍾順的話,無奈的搖了搖頭勸道:「此事談何容易,衛國公十分狡猾,世子燕秀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又怎會落人權柄。他只會逼著你卜家主動退親,逼著鍾家主動送出女兒,哪兒會直接作出威逼之事。」
「難道這普天之下就沒有王法了麼,卜兄若是擔憂禍及家族,這親事暫時推掉。但鍾某也有一言,小女是絕不會嫁給燕秀為妾的。倘若卜兄有心,且等幾年,待衛國公世子息了心思之後,我們再做兒女親家。」
面對衛國公府,最好的應對方法就是拖,卜易有愧在心,滿口答應:「好,不管進展如何,開遙五年之內除鍾家之外不會議任何婚事。」
「有你一言,我便放心了。」
「賢弟莫要大意,那燕秀小兒逼得你我兩家退親,定會想辦法逼迫你獻出映雪。倘若到時真的遇到麻煩,愚兄願與鍾家共進退!」
卜易說的大義凜然,鍾順聽的心生澎湃,連說三聲:「好,好,好!」
兩位老友達成了協議,各自感慨萬千,但這婚卻是必須要退了,由鍾家出面退。
卜易離開之後,鍾母為了退婚之事,與鍾父發了好一通火,連他沒本事護不住妻兒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