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她怎麼會,怎麼看得上松珩。
她喜歡起一個人來,是什麼樣子。
再比如。
她留著那個人,不讓別人動他,再一次將他放在眼皮底下,是不是‐‐餘情未了,心中還放不下他。
然而,這些問題,每一個,都是逾矩,是冒犯,更是他從此再不能說服自己退回原位的一道巨大豁口。
良久,溯侑握了握拳,嗓音艱澀,他道:&ldo;臣、&rdo;
薛妤看向他。
他眸色深深,視線落在那張地圖上,想說的卻是。
臣,何處不如他。
不論是實力,還是容貌,唯一不如的,大概只有身世。
他於是又想起十年前昭王府私獄中的那一幕,那雙垂落在所有人眼前的巨大翅翼,以及上面猙獰的令人目眩神暈的大片金色紋路。
光鮮亮麗的殿前司指揮使,也遮蓋不了&ldo;妖鬼&rdo;這兩個字後的難堪。
溯侑滿腔躁動霎時平息下來,他凝神去看那張圖,而後伸手摁了摁喉嚨,一字一句將方才那句話補全了:&ldo;臣以為,先從霜花巷搜起會容易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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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明,晨霧繚繞,鳥雀紛飛。
小院裡的人或站著,或坐著圍在唯一的石桌邊,薛妤真做到了面色如常,路承沢和松珩不犯蠢,她該說什麼便說什麼,沒有刻意針對,更沒有蓄意挑起矛盾的意思。
&ldo;先從知府搜起吧。&rdo;松珩站在路承沢身後,說起話來不卑不亢,天生有一股鎮定自若,令人信服的意味,說罷,他看向薛妤,溫聲解釋道:&ldo;知府直屬朝廷,飛天圖又是從皇宮中流出來的,若兩者真有聯絡,知府內應當會有些蛛絲馬跡。&rdo;
&ldo;雖則圖靈成妖,大多都會往這些地方跑,學習人間女子的言行舉止,喜怒嗔痴。&rdo;路承沢因為遲來幾日,心虛使然,也在這個案子上下了好一番功夫,他道:&ldo;可霜花巷是當地富人權貴尋歡作樂的場所,裡面好些頭牌姑娘背後都有人撐腰,若不暴露身份去查,恐怕難查出個所以然來。&rdo;
&ldo;分頭行動。&rdo;薛妤動了動唇,道:&ldo;你們去知府,我去霜花巷,哪邊查到線索,隨時聯絡。&rdo;
松珩看向她,好似要在她眼裡找出一分紊亂的情緒,可才掃過一眼,她身側站著的男子便朝前半步,用一種精妙的角度遮擋住了他的視線。
松珩唇邊的笑不由淡了幾分,他開口,道:&ldo;我跟你去。&rdo;
不等薛妤說話,他又開口:&ldo;霜花巷,我曾去過,我熟。&rdo;
話才落下,路承沢便難以置信地睜圓了眼,而後狠狠給了他一手肘。
&ldo;曾因一個任務不得已在裡面混過一段時日。&rdo;被他這麼一撞,松珩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看向薛妤解釋道。
薛妤卻只是擰眉挑剔地在他身上轉了幾圈,想到他曾經為了完成任務讓百姓免受妖族迫害能做到何種程度,再想一想這個任務紛雜的關係,他們沒什麼時間浪費拖延,於是什麼也沒說,只似有似無地點了下頭。
除此之外,其餘的情緒,松珩半分沒看出來。
他慢慢攢緊了手指。
善殊含笑點了點頭,道:&ldo;那便就這樣安排,我與聖子去官府,阿妤姑娘帶著人去霜花巷。&rdo;
確定好行程,薛妤沒過多停留,轉身便出了小院,往螺州城的方向飛掠,溯侑寸步不離跟在她身後,朝年呢,則似笑非笑地拖著松珩落在不遠不近的後面。
朝年無意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