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薛妤點頭，從善如流應了聲好。

悟能帶著他們一路往西，進了一間小側殿，地上簡單擺了幾個蒲團，幾張矮椅，供著一盆炭火。除此之外，就沒別的東西了。

薛妤和善殊皆落座，溯侑一人抱著劍倚在門邊，身影骨架被光線拉得瘦而長，半張臉沉在陰影裡，現出一點點少年的孤傲之意。

薛妤才要開口自我介紹，悟能卻順著她的視線看向溯侑，樂呵樂呵地誇道：&ldo;年輕人生得真俊，雪娃娃一樣。&rdo;

不遠處，善殊朝她無奈而歉然地笑了一下。

薛妤眼波流轉，看到陡然一被誇，全身都繃成一張弓的溯侑，頷首輕聲附和了句：&ldo;是。他是長得好看，常有人這樣誇他。&rdo;

接下來的小半個時辰，三人在裡面你一句，我一句地小聲交談。溯侑僵著背倚在門邊，烏仁仁的瞳孔裡映著天邊驟亮的晨光。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側了下頭，伸出節節分明的長指，輕而遲疑地觸了觸自己一側臉頰。

真的。

很好看嗎。

第17章

屋內，炭火橘色的亮明明滅滅，斑駁的火光襯得悟能主持那雙伸出的手又皺又癟，蒼老得不成樣子，然而眯著眼睛笑時，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和善親切之感。

&ldo;我聽善善提起過，叫薛妤是吧?&rdo;悟能將手放在火盆冒出的熱氣中烤了烤，與其說是問話，不如說是自言自語的嘟囔，沒等薛妤回答，就又開口：&ldo;天機書總算起了回作用，將你們找來了，不然這樣的事，我們怎麼插手嘛。&rdo;

抱怨腔十足，顯然被這些事困擾了很長一段時間。

薛妤不是第一回聽這樣的說辭，當初皇室奪嫡，她和陸秦抽到天機書任務，木著一張臉看那些讓他們聚集在一起的&ldo;前輩們&rdo;時，那群老頭也是這樣一邊心虛地左顧右盼，一邊說&ldo;哎呀，這種事我們是真管不了，怎麼管嘛，一管人間就要大亂了。&rdo;

薛妤不動聲色問：&ldo;不是是怎樣的事，能讓主持和城主覺得棘手?&rdo;

&ldo;你們也看到了，方才那輛鬼車。&rdo;悟能愁得直搖頭：&ldo;實不相瞞，剛開始那片海鬧騰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去走過一遭了，也確實看到了作亂的妖物，當即祭出靈器擒拿，誰知突然從海里飛出一隻鳳凰，將他的靈器生生撞飛。&rdo;

&ldo;那鳳凰化成人，是個年歲不大的女子，行事乖張，言語傲慢，居於鬼車之上，左右站著二十四位衣著華麗的侍童，哼!&rdo;悟能沒好氣地從鼻子裡冷哼一聲，道：&ldo;好大的排場!&rdo;

&ldo;若是成年了還好，偏生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娃，背後的家長不知是妖都哪一家，我們出手，怕重了。&rdo;

&ldo;妖都那些人又不講規矩，蠻橫得很，哪管是不是自家的孩子先闖了禍，反正先打了再說，到時候真是長十張嘴都說不清。&rdo;

話落到這，薛妤已經全然完完全全懂了。

這世間凡事都有規矩，權力集中點卻只有三處。

一是人皇，管普通人賞罰生死，二是聖地，約束所有修道，修仙之人，第三處，就是悟能口中的妖都。

若說前面兩者令人信服，那每每說起第三處，總叫人神情微妙。

妖都，顧名思義，是諸多兇名在外的大妖的聚集之地，裡面居住了妖，怪，鬼幾族，以赤水為界，後面十萬深山大林全是他們的領地，妖都就建在其中最繁華，最昌盛的地方。

至於裡面是什麼樣，薛妤其實沒見過，也很少聽人說起過。妖族排外，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