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父親及同行之人猝不及防,又才經歷過大戰,身心俱疲,難以應對,被逼到絕境時,同行之人皆身亡,他獨木難支,眼看就要喪命,眼前突然冒出一層金光,替他擋了許多攻擊。&rdo;
&ldo;僥倖活下來後,我父親的手掌上,從此有了條褪不去的金紋,幾次秘境生死,這條金紋都大顯神通,替他擋了劫,為此,我父親心有感激。出秘境時,那條金紋顫動了幾下,我父親以為它要留在秘境之中,誰知最後竟跟他一起出了秘境,只是在出來之後,模模糊糊的向他透露了下次飛雲端開,要帶它回來的意願。&rdo;
聽到這,朝年錯愕地指了指自己,嚥了咽口水,道:&ldo;那條威風的金紋,是我?&rdo;
朝華沖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接道:&ldo;我父親出去後不久,我就出生了,過了一百多年,我娘又懷上了朝年,等朝年會動時,我父親伸手摸了摸我孃的肚子,再抬手時,那條金紋就不見了。&rdo;
&ldo;所以。&rdo;愁離低聲道:&ldo;朝年確實是鄴都的人,同時也是那條金紋?&rdo;
&ldo;多半是這樣。&rdo;朝華頗為鬱悶地轉了轉手腕上的玉鐲,道:&ldo;我都不指望他能大顯神威了,但最起碼的,靈物化形,有點感應是應該的吧?&rdo;
&ldo;他這怎麼就,不動如山了呢。&rdo;
朝年聽得熱血澎湃,心潮湧動,聞言,道:&ldo;姐,你別這麼說我,我難過。&rdo;
聽完這段跌宕起伏的陳年舊事,溯侑不由轉過視線,看了看破落的窗欞外全然黑下來的天色,視線不由黯了黯,他望向薛妤,凜聲道:&ldo;殿下,恐有變故,小心為上。&rdo;
薛妤頷首,道:&ldo;來都來了,再待一天看看。&rdo;
又坐了半晌,朝華手掌託著兩腮,愁眉不展,薛妤和愁離說起百眾山的事,反倒是朝年,沒心沒肺,被火烤得昏昏欲睡。
溯侑拉開身下的凳椅,起身,對朝年道:&ldo;起來,再去試一試。&rdo;
兩人一前一後又在破廟裡轉了一圈,朝年一不留神,踩了個地下的腐爛的瓜果,腳下是一種無法忍受的黏膩感,他搓了搓手臂上瞬間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道:&ldo;公子,我‐‐&rdo;
他話音還未落下,便見溯侑驀的轉身,眉宇間一片沉然如水的凝重:&ldo;別說話!&rdo;
朝年噤若寒蟬,像只被捏了脖子叫不出聲的雞。
只聽耳邊漸漸傳來海浪沸騰的沉悶呼聲,那聲響厚重,古老,像是有人吹響了海螺的號角,乍一聽沒什麼異樣,可細聽之下,有破碎的響動窸窸窣窣摻雜在其中,像某種成百上千的東西摩挲著掙動,飛快躍過來,帶起一片潮濕的寒意。
&ldo;回去。&rdo;
溯侑二話沒說,掉頭便去了正門的方向。
火堆邊,薛妤,朝華和愁離三人都已經站了起來,見他到了,薛妤側了下頭,開口:&ldo;被你說中了,來的估計就是他們父親遭遇的東西。&rdo;
&ldo;現在怎麼辦?&rdo;朝華咬牙問:&ldo;數量多的話,要不要先撤?&rdo;
若是她一人,固然可以為朝年留在這,可正如朝年先前所說,薛妤,溯侑和愁離,他們都是要去秘境之淵的人,如果貿然留守,受了傷,她真是一萬個愧疚都沒法彌補。
薛妤五指微張,眨眼間,數不盡的雪線交織成陣,從高高的房梁到金身佛像的手指,處處都是一片靈光,她冷靜道:&ldo;撤什麼,全鄴都最能打的都在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