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薛榮惹出什麼事來,一次兩次,隨著薛榮漸漸長大,他的回答也越來越偏激,慢慢的,薛錄就不問了,也沒打算再提起這事。
朝中上下都預設當年的事多少跟薛錄有點關係,但沒辦法,薛榮撐不起局面,薛肅已死,能登上那個位置的,只有薛錄。也虧得鄴都那一輩出了兩位天驕,才沒像岓雀族那樣垮下去,成為聖地中墊底的存在。
話雖如此,可每逢薛肅的忌日,薛錄一定會去,一次都不曾落下。
那日,他踏進昔年的肅王府,卻恰巧碰見了一身素衣的薛榮,叔侄兩對視,什麼話沒說,卻少見的默契起來。他們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就地坐著,衣裳沾上了泥也不管,想著從前的事就覺得心悶,悶了,就自然而然就想飲酒。
薛錄沒帶酒出來,是薛榮一轉靈戒,捧出了幾壇在外十分有名氣的酒,當時喝的時候沒感覺,喝過後半個時辰,後勁就上來了。
薛錄是真憋壞了,他眼一閉,身體往後倒,時不時提著酒壺灌一口,那些兄友弟恭的日子好似在眼前,他和薛榮說起了兄弟兩是怎麼雞飛狗跳長大,打鬧的日子,薛榮觀察著他的臉色,時不時也接一兩句。
全是按照薛錄的喜好說的話。
很快,回主城時,薛錄臉頰上已經湧現出了紅,薛榮見狀去扶他,一邊走一邊無奈地道:&ldo;開壇前就說過了,這都是烈酒,叔父可覺得暈?&rdo;
薛錄擺了擺手。
等回到宮殿中,從侍立刻去準備醒酒茶,就在這時候,薛榮拿出了兩份牛皮紙,恭恭敬敬地一振衣袖,道:&ldo;這是絞殺臺上季與這季的人數整合,因為明日就要準備,時間匆忙,還請叔父過目。&rdo;
薛錄拿起了第一份,仔仔細細看過去,勉強看完,覺得沒有問題,拿起大印就敲了個章,可等拿第二份的時候,他是真的眼前都在發暈,拿著一張白紙都覺得有字在晃動。
他在薛榮緊張又忐忑的眼神中印下了章。
&ldo;若真有那回事,就那一次。&rdo;鄴主這下也知道事情不對了,他負手在屋裡轉了幾圈,半晌,道:&ldo;等你的加封大典過去,我親自去一趟皇宮,問問那位人皇生前伺候的親信,總能有點方向。&rdo;
&ldo;沒用。&rdo;薛妤搖了下頭,道:&ldo;問不到什麼。&rdo;
&ldo;如果我沒猜錯,人皇身邊知道事情最多,又沒什麼大作用的白訴已經死了,而其他的官員,不一定知道這件事。&rdo;她壓了下唇角,道:&ldo;他既然告訴了我這件事,那君主印,一定已經用掉了。&rdo;
&ldo;空白的君主印,能做什麼。&rdo;薛妤道:&ldo;若在空紙上填上內容,便是一道鄴都認可的承諾,關鍵時候催動,能化作和人皇鎖一樣的靈器,也能擋一擋別人的攻擊。&rdo;
說完這些,薛妤看向鄴主,問:&ldo;還有呢。&rdo;
鄴主的臉色很不好看,若不是自己理虧在前,他能在聽聞這事的第一時間拍案而起,此刻承受著薛妤的目光,他沉默了會,繃著唇角,道:&ldo;……在一些地方,能當做一柄開門的鑰匙。&rdo;
&ldo;人皇欽定聖地,保衛四海,六大聖地在一定程度上是公正,和平,正義的代表,有許多陣法,或是大凶靈器的開啟條件,就是聖地的君主印。&rdo;
&ldo;聖地中的君主認同這一事件,那一件事就無需再多說,這是許多人對聖地的信任。&rdo;
薛妤強壓著身體的疲倦和腦海中劇烈的疼痛思考,這樣的事她也曾有耳聞,不是在今生,是在前世,在松珩建立的天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