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漠覺得，這世間最貴的三個字便是&ldo;儀式感&rdo;，這貴不僅貴在金錢上，還有去揣摩對方心思所花的精力和時間。讀書的時候她可喜歡追求儀式感，對男友的要求是不能落下任何一個節假日紀念日，哪怕六一兒童節。

隨著年齡越來越大，儀式感在她心裡便成了累贅和麻煩，她寧願一切程式簡化，最好連生日都不要過。

她想，可能是讀書那會實在太閒，逮著一丁點機會就要慶祝。現在生活的重擔壓在身上，早已經沒了那些浪漫的心思。

所以，當李柏添把&ldo;新年禮物&rdo;遞給她時，她愣住了，好一會才接過：&ldo;這元旦也有禮物啊?&rdo;

&ldo;新的一年來了。&rdo;他道。

精緻的禮盒袋捏在手裡彷彿燙手，她說得窘迫：&ldo;可我沒給你準備。&rdo;

&ldo;不用，我送你就行。&rdo;他道：&ldo;看看喜不喜歡。&rdo;

袋子裡是一個首飾盒，她把它拿了出來，開啟一看，是一對耳環。

這耳環跟他上回送的是同一個品牌，只是這對華麗許多，日常戴上會誇張了些。

&ldo;你好像很喜歡送我耳環。&rdo;她笑道。

李柏添手指摩挲著她的耳垂，聞言眼神暗了暗：&ldo;我喜歡你戴耳環。&rdo;

周漠笑笑，伸手將此時耳垂上的耳釘摘下，又把他送的那對遞給他：&ldo;你幫我戴上?&rdo;

李柏添當仁不讓。

身邊沒有鏡子，周漠開啟手機前置攝像機，看著螢幕裡的自己，唇角勾起：&ldo;好看。&rdo;

她從包裡拿出口紅補妝，又將頭髮紮起，對他道：&ldo;過來，我們拍一張。&rdo;

她在他懷裡換了好幾個姿勢跟角度，咔嚓拍了好幾張，李柏添見她嘟嘴，他很少見到這樣的周漠，覺得有趣：&ldo;為什麼女生拍照喜歡嘟嘴?&rdo;他真心求解。

&ldo;因為這樣顯臉小。&rdo;

拍完照，他說：&ldo;照片發我。&rdo;

周漠卻搖頭：&ldo;等等，我先 p 一下。&rdo;

她在修圖，他起身拿酒，再回來時，見她依舊全神貫注盯著手機，李柏添背靠著沙發，喝了口酒，笑道：&ldo;原圖就很好看了。&rdo;

&ldo;你沒發現我法令紋有點嚴重嗎?&rdo;

&ldo;沒看出來。&rdo;

他半杯紅酒喝完，周漠終於把圖修好，發了三張給他。

&ldo;嘟嘴那張呢?&rdo;他翻看照片，問道。

&ldo;不好看。&rdo;她拿過高腳杯，抿了口酒。

&ldo;我要那張。&rdo;他堅持：&ldo;原圖。&rdo;

&ldo;發給你可以，但你不能發出去。&rdo;她道。

他點頭。

周漠挑了一張看上去狀態最好的發給他：&ldo;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合照。&rdo;

&ldo;嗯。&rdo;他來來回回將那四張合照看了好幾遍，周漠也湊過去看：&ldo;你沒發現嗎?p 過跟沒 p 的差別很大，老了老了……&rdo;

她右手食指在他手機螢幕上劃，劃得用力了些，連續翻過去兩張，見到螢幕裡突然出現的陌生照片，看著像是公司檔案，她下意識道歉，微微側過頭去。

李柏添對她的反應感到驚訝，許久，才緩緩道：&ldo;我們現在是情侶。&rdo;